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城南义庄的院子中便飘出了草药的苦味。</P>
小姑娘坐在火炉前,不断用扇子扇动着火焰,眉头紧紧皱着,小心翼翼的用抹布打开炉上的药罐子,看看药是否煎好。</P>
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已经稀松平常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小姑娘便每天负责熬药,经验充足。</P>
薛神医给的方子有几味药没有,王大头子天还没亮又跑了一趟医馆。</P>
第一声鸡叫响起,韩玉便推开了焚尸房的门走了出来。</P>
昨日院中的动静他自然是听到了,并通过窗户看到了苏镜浑身是血被抬进偏房中的一幕。</P>
心急如焚,但无奈还在焚尸房中。</P>
“苏哥怎么样了?”走出焚尸房后,韩玉便急匆匆问道。</P>
他平时看起来沉默,是因为习惯了如此,属于外冷内热的典范。</P>
得知苏镜没什么大碍后,昨日提了一晚的心才放了下来,正想去倒骨灰,临出门的时候却被王大头子拉住了。</P>
只见王大头子朝他怀中塞了张纸条,嘱咐道:“倒完骨灰之后,帮我把这个给阿奴姑娘。”</P>
王大头子自幼家中富贵,自然是读过私塾,虽然没能考取功名,但读书写字不在话下。</P>
韩玉点了点头。</P>
药煎好,韩玉也回到了义庄,身后,阿奴手中还提着一些水果。</P>
“阿奴姑娘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惦记着苏小哥的。”王大头子面有喜色,那张纸条上的内容自然是说苏镜受伤了,只不过是以苏镜的名义发出,又加了一些“艺术化”的处理罢了。</P>
但阿奴姑娘却是有些幽怨地看着王大头子一眼,问道:“那张纸条,是王大哥……写的吧?”</P>
“你怎么知道……”王大头子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P>
阿奴姑娘的眼神顿时更加幽怨了,白了他一眼,道:“苏小哥可写不出那样的话来。”</P>
想着纸条上那些肉麻的话,阿奴的脸顿时一红,“啐”了一声后,便朝偏房走去。</P>
王大头子有些尴尬,脸都没红一下。</P>
此时,小姑娘正在喂苏镜喝药。</P>
中药是真的苦啊,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喝过中药的苏镜一闻那味道就囔着不喝,还是小姑娘连哄带骗才慢慢喝了一点。</P>
见阿奴姑娘前来,苏镜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阿奴姑娘来了,快坐快坐。”</P>
同时苏镜也看到阿奴姑娘头上插着一支玉簪,正是王大头子送的那支。</P>
阿奴并没有在义庄待很长时间,询问了一下苏镜的伤情,慰问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P>
“王哥,你那簪子……”等房间安静下来,苏镜忽然问道。</P>
他知道那簪子是王大头子母亲的礼物,代表的意义深重。</P>
谁知王大头子却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那簪子是我以你名义给的,别在阿奴姑娘面前露馅了知道吗?”</P>
苏镜一阵沉默,心想自己馅都漏完了你信吗?</P>
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说什么了,顺其自然吧。</P>
待到王大头子也出去后,大黑狗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只不过走姿有些奇怪,侧着身子,活生生像只螃蟹。</P>
“你干嘛?”看着反常的大黑狗,苏镜有些不解。</P>
“没事,就来看看你挂了没,哼。”大黑狗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又学着螃蟹的样子往外走去。</P>
可就在此时,偏房的门突然被打开。</P>
紧张兮兮的大黑狗被吓了一跳,露出了另半边被高温烫秃了的身子。</P>
光看那半边身子,活脱脱就像一个秃毛的癞皮狗。</P>
苏镜这才想起来,昨日自己被砍中后,大黑狗不要命的想救自己,结果被那青年一刀劈到了焚尸炉上。</P>
里面火焰炙热,可想而知那焚尸炉的温度会有多高。</P>
一时间,苏镜有些心疼,同时也愈发坚定了他那颗想变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