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倒在哪吒面前了。

在绝对神威的压制下，就算是拼了老命，都无法取胜，这种感觉无疑是挫败的，但，不会气馁，也不能气馁。

可让苏镜意外的是，这一次哪吒并没有直接将他击杀。

那充满神性的眼睛里居然泛起了疑惑的色彩。

三头六臂的神通缓缓解除。

这是三太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如孩童般。

“你究竟为了什么？就算明知失败，也要如此？”

苏镜微微一愣，颇为意外地看着眼前手持长枪，身披红绸，脚踩火轮，无比英武的少年。

“为了地府，为了苍生。”苏镜的回答很平静，也很自然。

他的确是为了地府，也的确是为了苍生。

地府的覆灭导致了轮回之路的崩塌，世间苍生不再有轮回的可能。

死亡之后，迎来的便是灵魂的彻底消亡，没有来世，只有今生。

“所以你要掀翻天庭，像……那只猴子一样？”

“猴子？”

“齐天大圣。”

哪吒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面露追忆。

“大圣……”苏镜心中也是微动。

若自己也能像大圣一般大闹天宫，也未尝不是件畅快的事情。

他抬头说道：“是的，我要向大圣一样，掀翻这天庭，还地府一个公道。”

“地府的公道，我明白了，是那场大战，父亲说阴天子手上掌握着一份无上大道，可以成就真神之上的果位，此言果然不假。”

“李天王吗……”苏镜微微皱眉。

哪吒就已经如此强悍，托塔天王李靖估计更加难缠。

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哪吒缓缓坐在自己的莲台上，用手托着头：“那场大战其实我是反对的，玉皇和昊天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地府毁灭，可最终也没能找到那成就不朽无上的契机。”

“佛祖也曾在那时着相，好在最后守住佛心。”

“所以可以和我说说，那契机到底是什么吗？”

面对哪吒的提问，苏镜摇了摇头。

这位三太子看起来有些生气，鼓了鼓自己的脸颊，道：“我都没杀了你诶，这点事情都不告诉我，罢了罢了，我也不想知道。”

苏镜无奈苦笑，道：“我的确不知道所谓的契机究竟是什么，我并没有当时阴天子的完整记忆。”

“是吗？”哪吒脸上出现狐疑的神色，显然是不信的。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伸了个懒腰：“哈~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只不过没有当年大圣一半厉害，就算是闯过了我这里，以后也会有更强的存在拦住你。”

“要不还是算了，万一身死道消，岂不是一切都成空？”

苏镜能够察觉到三太子身上的善意，想当年他与齐天大圣也是如此，不打不相识。

想来是和自己打出感情来了？

苏镜心中了然，于是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弃的。”

“好吧，但我的确不能就这样放你过去，说实话我有些怀念凡间的点心了，下次上来的话帮我带点吃的吧。”

说完，不再留手，一枪直接将苏镜戳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