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谢谢你。”冷雪鹫回头冲着李扬抱歉的笑笑,虽然她读懂了李扬眼中的心酸,但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个有了孩子的母亲,冷雪鹫只能无视李扬眼神中的那份深意。
“只要你好,一切都值得。”李扬苦笑起来,他需要的不是冷雪鹫的感谢而是她的一颗心,属于他的一颗心。
“听说你考上了青云大学?那可是一所重点大学,你的前程一定会不可限量的。”冷雪鹫撑着身体继续勉强的笑了一声而后打断李扬的话。不管李扬的前途如何不可限量,似乎从来都跟她没有关系。
“恩,我毕业以后会回来找你的。”冷雪鹫的处境很明显,她被安辰抛弃了,安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一切,如果冷雪鹫到时候愿意,李扬愿意做阳阳的爸爸。
“李扬,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吗?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李扬的话让冷雪鹫的心狠狠的颤了颤,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接受李扬民,她与李扬之间的情谊早在她认识安辰的那一刻便永远不存在了。
“不,你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全部。”李扬显得很激动,为何到了这种境况冷雪鹫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很差吗?
“李扬……”冷雪鹫痛苦的喊着李扬的名字,她与他之间真的已经不可能了,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我不要听到你拒绝我。答应我,等我三年,三年后等我毕业,我就来夏威市找你。”李扬不管不顾的将冷雪鹫拥进怀中,而这一切却刚好被正站在门外的闫妮看得一清二楚。
盛夏的早晨也很闷热,阳阳出生已经有三天了,今天是冷雪鹫出院的日子。回到冷雪鹫的出租屋把她安顿好以后李扬便返回了青云大学,而今天的闫妮也似乎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闫妮?”从早上到现在,冷雪鹫一直觉得闫妮情绪不正常。此时,她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角落里发愣。
“啊?没什么。”闫妮回过神来,心事蛮重的走向冷雪鹫的身边让她躺下,刚刚生完孩子一定注意休息。
“闫妮?”冷雪鹫依旧觉得闫妮今天很不正常,一向开朗的她今天突然变得安静的许多,难道是因为李扬的离去吗?冷雪鹫在心中猜测。她拉住闫妮的手注视着闫妮的眼睛,好朋友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不是吗?
“冷雪鹫,我……我……我真的说不出口。”闫妮郁闷的挣脱冷雪鹫的手,显得很纠结。真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件事情告诉冷雪鹫,冷雪鹫会不会恨自己。
“闫妮,有什么话你告诉我啊。”冷雪鹫很焦急,不会是这个丫头毒瘾又犯了吧。
“冷雪鹫,对不起,我……我妈准备让我去外地工作,工作她已经给我安排好了。”闫妮吞吞吐吐,根本不敢正视冷雪鹫的眼睛,事实上她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推了妈妈好几次了,但这次妈妈的态度太过坚决。如今,冷雪鹫也已经把阳阳顺利生下来了,她也不好再忤逆妈妈的意思:“冷雪鹫,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离开真的很不够朋友,但是我妈她……唉,你知道的,她有心脏病,她……她……”闫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这些话的同时她始终不敢注视冷雪鹫一眼,要知道冷雪鹫此时可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尤其是冷雪鹫还为自己出了五十万让她戒掉了毒瘾
。自己这个时候提出离开,真的是让冷雪鹫的处境雪上加霜。
“闫妮,不用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冷雪鹫根本没有想到闫妮也要离开自己,虽然听了闫妮的话后冷雪鹫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冷雪鹫知道以闫妮的性格一定是没有退路了才跟自己讲明的。
“明天就要走了。呜呜--雪鹫雪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闫妮哭了起来,阳阳的满月还没有过,自己就要残忍的丢下她们母子,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没有人性了?
“闫妮,百善孝为先。伯母有心脏病,我们做儿女的应该替她考虑,你放心的去吧,没事的,我和阳阳一定会好好的。”这个时候,冷雪鹫自然是不希望闫妮离开的。但是想到自己为了生下阳阳所遭受的罪,冷雪鹫认为闫妮应该听从家里的安排好好的去工作。
“呜呜--冷雪鹫,你会不会又不要我了?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害怕冷雪鹫会因为此事而再次与自己决裂,要知道冷雪鹫这个时候可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啊。
“闫妮,没事的,我不怪你。自我怀孕以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不是吗?”冷雪鹫替闫妮擦去眼泪,对闫妮她只有感激。
“冷雪鹫--”两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女相拥而泣。
孤独的夜晚、孤独的月,唯有刚刚出生三天的阳阳陪着冷雪鹫。
闫妮走了,在今天下午走之前她给冷雪鹫买了很多要用的东西。但冷雪鹫知道,月子里如果没有人照顾她们母子,她和阳阳真的很难生存下去。
冷雪鹫望着熟睡之中的小阳阳,心中泛上阵阵的苦涩,这一年多来,自己几乎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
那个性格像野草的冷雪鹫还活着吗?
做了母亲,冷雪鹫才知道原来秦菊花一个人养活自己姐弟三人是何其的不容易。然而,面对一个空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房间,即使是初夏闷热的天气,冷雪鹫依旧感到这里的寂寞空气冷到了骨髓里。
一个人根本无法面对一切,即使是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那么阳阳又该怎么办?要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育儿经验。
总之,这一切把冷雪鹫难倒了。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其它的办法,冷雪鹫又想到了秦菊花。
在这个时候,即使是秦菊花打她、骂她,但冷雪鹫却知道,秦菊花一定会收下自己的孩子。冷雪鹫等不到明天了,似乎唯有晚上回去她才能避开左邻右舍那些阿姨、伯伯们异样的眼光。
打定注意暗暗咬了咬牙,冷雪鹫带着手中还剩下四十万的银行卡抱着阳阳打车向差不多已经一年没有返回的家中驶去。
暗灰色的垃圾筒依旧矗立在巷子口,那个垃圾筒曾经被冷雪鹫向里面丢过一件价值3万块的晚礼服……
“衣服忘记拿了……”伴随着一张张狂的脸、张狂的声音,冷雪鹫望着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个垃圾筒,去年秋天安辰不屑的将冷雪鹫的衣服从宝马车的车窗一把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