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呢?她又为自己做过什么?
然而,令冷雪鹫感到失望的是她却自始自终没有等到安辰的电话。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忙吗?
而或者他根本对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不屑向自己解释?
可是,就是他打来电话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接的。
安辰的错误根本是不配得到自己的原谅的,也包括冷亚。
冷雪鹫觉得自己的心再宽厚,这次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两个人。
身边最亲的两个人啊,就这样生生的背叛了自己。
终于,电话安静了下来。
冷雪鹫终于可以独自一个人孤苦的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砥舔着自己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暗自承受着这份老天对她残忍的待遇。
泪早已哭干,只剩下了行尸走肉般的身躯。
灵魂不在了,活着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
整整一个下午,冷雪鹫都活在安辰与冷亚为她制造的痛苦里。
当夜幕静静的开临,冷雪鹫方才拖着无力的身躯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此时,公司所有的同事都已经下班。没有了白天的热闹与繁忙,漆黑的办公室中只有一张张孤独的写字桌以及一堆堆厚重的文件在昏暗环境的衬托下麻木的成为冷雪鹫痛苦的看客。
秦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回家了吧。
冷雪鹫惨笑,没有那一个人愿意活在别人的悲伤里,更何况也自己已经麻烦他整整两天了。
锁上办公室的门,冷雪鹫无力的拉着手中的提包下楼。
她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用了步梯,手中的提包无力的垂在地板上随着冷雪鹫向楼下缓缓移动的脚步而发出与阶梯闷响的摩擦声。
整幢办公大厦在傍晚十分早已人去楼空,偶尔有几个加班的人也是着急的乘坐电梯直奔家中。
而自己的家又在哪里呢?是在安辰为她所购买的那套三居室的房子里吗?
而或者那套房子本来就是安辰为冷亚所购买的?
一切都是骗局,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本来说好不再想起不再流泪的,可是冷雪鹫的眼泪却再次汹涌而至。
她不可能不想的,如果她的心还会跳动,如果她还在意安辰与冷亚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便不可能不去想着他们。
血浓于水,可是冷雪鹫却被自己的亲姊妹背叛了。
这种只是在电视剧中所见到的狗血情节却被冷雪鹫戏剧性的碰到了。
而冷雪鹫的痛苦则在她不断的假设与联想中再次的放大。
“呵……呵呵……呵呵呵……”空旷的办公大厦、寂寞的步梯,唯独能够听到一个女人梦呓般的惨笑。
突然,她很想回老屋看看,看看那里的一砖一瓦、那里的桂花……
哪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乘坐公交需要40分钟的距离,被冷雪鹫徒步走了将近三个小时。
磨破了脚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如没有了灵魂般,冷雪鹫只是那般无所谓的穿越在热闹的街、喧嚣的人群、嘈杂的人流之中。
手中的提包也被她失魂落魄般般无所谓的拖在地上,冷雪鹫怪异的行为皆引来路人疑惑而好奇的目光。
只是,此时的冷雪鹫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目光与感受了,在这般浮躁的世界谁又能管得了谁?
终于,冷雪鹫走到了老屋所在的那条巷子口附近。
此时,这条巷子口正在拆迁,在建筑工地上有几辆挖掘机正在夜以继日的工作。
曾经被她丢入过一套价值三万块晚礼服的垃圾筒也早已不复存在。
这里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或许再有几个月这里变化会更大。
冷雪鹫深一脚浅一脚的拖着深重的步伐终于走在进了这条她曾经熟悉的街、熟悉的气息以及她曾经熟悉的一切。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冷雪鹫终于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自家老屋的大门前。
当初,因为逃避安辰而离开。
如今,又因为受到安辰的伤害而回来。
院落中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正骄傲的挺着她的枝桠探身到院外。
淡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冷雪鹫闭上一双由于哭泣太多而酸涩的眼睛静静的呼吸着属于老屋的一切气息。
对,正是这种味道。这种闻起来令人感到温馨而安心的味道。
冷雪鹫拼命的狂嗅着这股味道,心中那份莫大的痛苦在此时老屋带给她的这份安心中一点点的沉淀。
从提包中摸出老屋的钥匙,将钥匙插进已经生锈的铁锁中,随着“咔嚓--”的一声闷响,铁锁被冷雪鹫久违般的打开。
“嗡--”
突然,冷雪鹫的这份宁静被一个电话打破。
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冷雪鹫果断的关掉手机,此时她只想好好的在老屋呆一会。
推开老屋的大门,刚刚在院外所闻到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更加浓郁的向冷雪鹫扑面而来。
被磨破的脚掌似乎在这一时刻已经愈合,冷雪鹫的脸上在淡淡光亮的笼罩下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爸,当年你亲手种下的桂花树都已经长大了,你也会经常回来看看她们吗?”冷雪鹫矗立在院中的桂花树前轻声呢喃。
身后,有微风吹过,似乎是父亲对冷雪鹫爱的抚慰。
“爸,当年您说过您走了以后,我就是这个家里的山……”冷雪鹫的眼眶再次红了:“可是爸,现在女儿的山却已经崩塌了……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面对?”冷雪鹫继续呢喃着,她靠在其中一棵桂花树的躯干上眼泪再次汹涌而至。
有一种眼泪叫做放手,可是冷雪鹫又该如何放手?
纤弱的身躯再次无力的顺着身后桂花树的粗壮躯干瘫软在冰凉的土地上,有几片零星的桂花花瓣悄然在冷雪鹫的眼前飘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