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正有两个身影依岩石并肩而坐。
很巧的是,这两个身影却是冷雪鹫与李扬。
造化通常弄人,命运常常喜欢和人开玩笑。
在祁连市如此静谧、远离尘嚣的海边,安辰与冷雪鹫竟然可以再次巧遇。
当冷雪鹫看到安辰怀抱着千子的时候。
安辰也看到了正与李扬并肩而坐的冷雪鹫。
“他们过的好幸福。”这是冷雪鹫与安辰在看到彼此的一刹那共同的心里暗示。
此时的李扬正抓起一把沙子仍进海里。
只是突然,他的心猛然战栗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告诉他:他依旧在欺骗着冷雪鹫。
他的心突然慌了。
如果他将这个实情告诉冷雪鹫的话,冷雪鹫会不会离开自己呢?
“李扬,我们该回家了。”这个时候,冷雪鹫喊着李扬。
她不该来见证安辰的幸福的。
即使是她不在乎了,她也不要看到他是那么用心的抱着其她的女人。
“哦--”
李扬慌乱的收回思绪,依旧假装双手毫无知觉,但是他却不能忽视冷雪鹫紧握着他的纤手中的细密的手汗。
那是一种不能隐忍安辰抱着其她女人的心惊与心痛。
而一直被安辰抱在怀中的千子则因为身体的太过虚弱而自始自终的闭着眼睛,她长长的睫毛生动而灵动,她身着一袭洁白的衣裙,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被她的王子深情的拥抱着。
冷雪鹫不愿意再看下去了。
她拉着李扬的手决绝的与安辰擦肩而过。
安辰的眸中满是痛意。
他抱着千子也与冷雪鹫落寞的擦肩而过。
他们明明依旧爱着对方,
可是,她们却彼此擦肩、彼此无语、彼此假装毫不在意。
彼此,相见不识。
彼此,无言以对。
他们都坚信自己是坚强无比的,他们都在用自己伪装起来的坚强各自陪在他人的身边。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抚平别人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但最终,他们却伤害了自己。
伤害了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又过了两天,千子的生命几近垂危,这两天她嗜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则越来越少。
这一天,深秋初升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脸上,她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正站在床头对着他微笑的安辰。
“咚咚--”此时,有人敲响千子病房的门。
“总裁。”原来小孙也从夏威市赶到了祁连市。
“你怎么来了?”安辰问道。
“有样东西必须亲自交给您。”小孙看了看病床上的千子,而后对安辰说道。
看样子,他显得很为难。
“什么东西?”安辰问。
“这个……”小孙似乎不想让千子知道此事。
“没事,把东西交给我吧。”安辰笑道,千子已经命在旦夕了,他们所有的人都应该宽恕她以前所做的错事。
“这是冷雪鹫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小孙迟疑了片刻,他终于将一张红色的请柬和一只精致的盒子交到了安辰的手中。
“什么?”听到冷雪鹫的名字,安辰的心猛然一沉,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是冷雪鹫小姐的结婚请柬以及您曾经交给她的蓝色耳钻。”小孙对安辰忐忑的说道。
“……”安辰的心中一紧,他迅速打开手中的请柬。
请柬之上大红的喜字让安辰感到眩目以及心痛。
尤其是请柬之上冷雪鹫与李扬两人幸福的婚纱照更是在刹那间将安辰的眼睛刺瞎。
他猛的合上了冷雪鹫与李扬的结婚请柬。
他的心难受的厉害。
冷雪鹫太残忍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愿意见证她与其他男人的幸福。
可是她却……
拿起那颗自己曾经交给她的那枚蓝色耳钻,安辰的眼框顿时红了。
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她是真的再也不需要它了。
安辰突然愤怒的将手中冷雪鹫与李扬的结婚请柬以及那枚蓝色耳钻一把扔在地上,
安辰终于无语凝噎。
把千子委托给小孙暂时照顾,安辰驾车出门。
他在街头随便找了一个酒吧,他喝的酩酊大醉。
喝的烂醉如泥。
只是,冷雪鹫带给他的痛却依旧那么清晰与刺骨。
“冷雪鹫,你回来啊--,回来。”
连夜驾车赶回夏威市与冷雪鹫曾经在一起的海边,安辰对着整片宽阔的海域呐喊。
为了安氏集团,他丢了自己的爱人。
为了总裁这个职位,他丢了自己的幸福。
整夜整夜,安辰都徘徊在夏威市的海边、哭哭笑笑。
天亮,冷雪鹫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这是安辰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或许,他也该彻底离开夏威市了。
黎明十分,他驱车赶到安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推开久违的总裁办公室,里面依旧一尘不染、干净明亮。
安辰摊开办公桌前的信纸,他重重的写下“辞职”两个字。
他已经无力再去管理安氏集团了。
自古爱江山更爱美人。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只是荔枝来;
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峰火戏诸侯。
任谁人嘲笑自己,安辰再也不想为了什么权利和富贵而丢失了自己的尊严与幸福。
从安氏集团的办公大楼出来,安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既然心爱的人马上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又何苦留在这里独自神伤?
预订了今天下午一点飞往澳洲的飞机票,安辰苦笑:从此以后,他真的要和冷雪鹫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