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你……我们什么也没干!”何柔不喜欢开这种玩笑,立刻正经了脸色纠正,“你有事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要咖啡吗?”
“不用,我一下就走了……”瓯羽锋摆摆手,微微垂下眼睑,道,“刚刚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柔,我其实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闻言,何柔心下一震,自己只是想和臣城划清界限罢了,自己的紧张到让瓯羽锋不自在了,她也不想的。
连忙扬起一抹笑容,何柔耸耸肩,微笑道,“我们俩人这么熟了,当然知道彼此都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秘书和总裁之间有什么!”
瓯羽锋明白了点了点头,见着何柔要走,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一直静默看着他和何柔对话,而眼神中多了一丝忧郁的男人。
“这是这个月的市场调查要结算的金额,副总昨天出差了,我拿来给你审核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帮忙签个字吧,现在调查的奖金都是三个月发一次,好多员工都是眼巴巴的望着这笔钱,不要再拖了,否则我就要被这群人烦死了!”瓯羽锋一本正经道。
刚走到门口的何柔一听副总两个字,猛然才想起自己到这来是为了什么事?夏经理说卢涛的事情要向总裁报告一次,等着总裁最后下达的指令是告还是不告,谁料,俩人一见面,居然就闹成那样,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你啊,工作和生活就是分不开,一堆你的伙计就跟你的上司一样,你们市场部每年成绩平平,我看都是你这个经理教导无方!”臣城翻看着文件,一边戏谑道。
“我这还叫成绩平平啊,你不能康斯那件事算我头上吧,我还等着年底分红拿个可观数字去旅游呢!”瓯羽锋听到这话还不跳起来啊,抱怨的姿态,跟个女人无疑。
何柔看着他俩打花腔,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俩还是像大学时候一样,一个正经一个顽劣,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就成了好朋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五年来,瓯羽锋算是陪着臣城一起走过来的吧,那么他对臣城突然性格大变一点意见都没有吗?还是说,男人在意的东西不是女人想得到的层面……
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对臣城越是关注就代表越是在意他了,她讨厌这种感觉,极度的讨厌!
“咦?柔,站在这里是等我吗?”
不知何时他们俩的公事已经处理完了,瓯羽锋拿着签好名的文件一转身,看见何柔站在门口发呆,不由得打趣道。
何柔急忙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见臣城那深沉的目光盯着自己,总觉得他眼中擒着一种野性的侵略,在时刻地提醒着她,刚刚和她发生的那一切她无从抵赖,她的迎合,成了他此刻得逞的兴奋。
她抿了抿唇,挥去那些不自在的猜想,径直道,“总裁,刚刚人事部的人找我,去时发现夏经理叫来警察带走了财务部的经理卢涛,说他挪用公款二十多万,这件事已经在副总的调查下确实了,副总出差去了,所以,夏经理说让我回复你一声,看看您要不要起诉卢涛!”
“出这么大的事!”还没等到臣城开口,一旁的瓯羽锋已经诧异出声。
何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臣城,见他沉默着,心跳也加快起来,不知怎么地,她居然想听听臣城会说出什么结果来,毕竟他的考虑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想看到他仁慈还是残忍!
臣城沉默了片刻,道,“这件事,副总已经电话跟我说过了,挪用公款是大罪,没有商量,必然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何柔心中,似乎有一个暗藏的闷雷炸开了,脸上有血麻快速滑过的痕迹,四肢百骸都感觉痛麻得很。
她知道自己失望了,是希望能听到他大事化小的回答,不过作为一个公司的决策者,他怎么可能像她一样妇人之仁呢?
她微微颔首,道,“我知道,我立刻通知律师部门的人!”
说罢,她向瓯羽锋颔首道别,离开了办公室,这件事,在她心中,未曾因为臣城的回答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她忘不了……
忘不了卢涛看她时的眼神,那种感觉,似乎只有和他处在同样心态,匍匐在社会底层苟延残喘的人们能领会的,她承认就是,哪怕现在穿得光鲜亮丽来鼎丰上班,多少人羡慕的眼光在背后停驻,但她就是一个胸无大志,活着也没有目标的人,更何况,她还死过一次,甦醒过来之后,看这个世界的眼光都冷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什么没尝试过,没经历过?
就是这种感觉,让她一直忘不了卢涛,哪怕他现在犯的是人人都认为不可饶恕的大罪,她还是同情他,感觉他实在是太可怜。
回到办公室,拨通律师的电话,把卢涛的事和臣城的决定简短地说了一遍,对方是个中高手,自然就知道了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她抚在额头坐在板凳上,长时间为了卢涛的事烦恼着,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上午就在人们渐渐淡忘卢涛事情后续发展的时间中平稳地度过了,吃过午饭,快到上班时间,员工们纷纷从四面八方的餐馆,小酒肆中赶往鼎丰。
何柔正巧走在几名财务部员工的身后,听着他们一直议论着卢涛挪用公款的事,听着他们鄙夷和辱骂,听着他们幸灾乐祸起哄某某人可以马上晋升顶替卢涛的职位,听着他们诸多地冷言冷语……
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什么树倒猢狲散,什么墙倒众人推这些都不消说了,众叛亲离被这些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快到门口时,忽然看见两名保安正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鼎丰里出来,男孩哭声滔天,立刻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第一反应,会是以为这小孩进鼎丰来偷东西的,远远地就有人这么断定出声了,有些员工看了看,见上班时间近了也就离开了,何柔跟在这群人的后面,路过男孩旁边时,忽然听到财务部有人喊道,“这不是卢涛的儿子嘛!”
一经人提醒,那五六名员工立刻附和起来,“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看他哭得这么惨,不会知道他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