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他都能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臣城的警示,他内心地惶惶,令他额角不知不觉泛起了冷汗。
错过这次机会,他没有把谜题解开,之后才从瓯羽锋的口中得到证实,加上听闻了一些关于何柔这五年来的经历,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从一开始的神秘,转为了别样的怜悯。
三日后的清晨,何柔还在睡梦中就被手机声响吵醒了。
模模糊糊地摸到手机就接了过来,都没有看上面跳动的名字。
“还在睡吗?我过来接你,快点起床等着我!”话筒那端传来他熟悉的声音,让何柔震惊,让她更意想不到的是,他此刻温柔的语气,似乎带着淡淡地宠溺。
挂了电话,她瞄了一眼时间,这才七点多,一大早他在兴奋些什么啊?
半小时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孤儿院门口,冬天的早晨,没几人能起的那么早,也就避免了他在众人面前现身引动,何柔就等在门口,见车子刚刚停稳就坐了上去。
“一大早的过来是有什么……唔……”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个清新地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边。
然,她的理智尚存,不容许自己沉沦。
小手伸出来,用力地抵住他的胸膛,抵抗他的侵略和自己所有的紧张。
他被迫离开了她的唇,正坐回位置,目光富有深意地看着她微红的唇瓣,一言不发。
她瞪大眼睛戒备地看着他,这人不会是疯了吧,一大早叫醒她,就为了做这事?
见她眼中跳动的紧张,臣城唇角勾起了一抹舒畅的笑容,片刻后道,“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啊……”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根本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臣城真像反手敲敲她的额头,可又怜惜她怕疼,最后只是紧紧地握了握她的小手,“带我去卢涛家,今天他开庭,我们去接他们母子到法院!”
“什么!”一听最后两个字,何柔整个人似醍醐灌顶一般惊醒过来,极快地收回小手,美目含怒的瞪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从轻发落的吗?怎么还要到法院去?你还要起诉他?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伪君子,我……”
“好了!”臣城出声打断,揉了揉被她震得疼痛的耳朵,一派笑脸道,“法院是必然走的程序,可是你不去听听,又怎么可能知道卢涛最后究竟有没有事?”
何柔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在心中思忖着他这话的真假,始终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纠结呢?如果赶不上开庭听审,到时候,你一直挂念的卢俊会怪你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发动引擎,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加速,留下一路车印,随即就有冒着寒冷出来觅食的小鸟儿降落。
又是半小时的车程,俩人来到了卢涛家楼下。
这是臣城第一次登门造访,因为来得太早,并没有购买什么见面礼,何柔怕他不自在,忙给他出来一个主意。
最后,他听话的打了一个万元红包,大大的封皮,拿在手里,招摇过市,倒像是来提亲给的礼金!
生怕臣城那张冷脸吓坏孩子,何柔不厌其烦地给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他只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按下门铃,再次传来小俊的应门声。
“阿姨……”
看见孩子笑脸,何柔揉了揉他的头发,“真谢谢你还能记得阿姨,明天就要过年了,阿姨来看看你!”
说罢,一把抢过了臣城手里的红包,递给卢俊,“红包一个,阿姨给你拜个早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做国家的栋梁知道吗?”
“谢谢阿姨……”小小的孩子,到底还是有童真的,瞧见红包便也笑得合不拢嘴了,“祝阿姨永远年轻漂亮,阿姨快请进!”
何柔脸上笑靥如花,跟着小俊跨进们来,根本不管身后那一脸黑线的男子。
“你妈妈呢?”
“妈妈起来了,在床上坐着,我去叫她!”
“好,我们一块去看看你妈妈吧!”说完,便给了臣城一个眼神,示意跟着进去。
臣城接到她目光暗示,收回打量卢涛居住环境的视线,随着一大一小的人影走向里屋。
“大姐,最近身体好吗?我和总裁来看你了!”何柔礼貌地询问着,又怕一会蔡氏看见臣城会疑惑,便也把他一并介绍了,谁知,话音刚落,蔡氏吃力地挣扎着起了身,在众人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一瞧见臣城,就“噗通”一声朝他跪下了。
“总裁先生,我求求你,放过卢涛吧,要告就告我,是我连累了他,是我让你损失了一大笔钱,都是我的错,你要告就告我,求求你看在小俊还小的份上,别让他失去父亲!”
何柔与臣城都被蔡氏这突然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俩人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病人为大,你手术刚做完没多久,不要这样……”何柔心痛难当地说着。
看着满脸泪痕的蔡氏,看着她面容瘦黄的脸颊,看着这个家的落魄,臣城脑海中闪过的,是母亲岑雅的容颜。
母亲也是患病在身,但是她对自己的孩子依然时刻记挂着,母亲永远是伟大的,只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蔡氏此番举动给他的震慑实在不小,回头想想,卢涛在公司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其实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他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自己最深爱的人,不得已用不正确的方式获取了治疗妻子的手术费用,违反了法律,却又弘扬了爱情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