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深深体会到她的痛,江书薇也十分心酸,“假如【夜】真的是宁儒旭,那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放心,等复国之事告一段落,我会找韦烽谈,一定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司綵停止哭泣,抬起脸,“真的?”
“傻姐姐,我几时骗过你?”
“你就是骗过我,当年假扮冷蜻,一直没把真实身份告诉我和谷秋,害我们为你担心和挂念。”
“呵呵,竟然给我翻起旧账了!你坏啊,你好坏啊!”觉察到司綵心情似乎不再那么沉痛,江书薇趁机转开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我当时有苦衷啊,我不说,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我看啊,你是怕我们告诉皇上吧?”
“哼啊,你终于承认了,你是我姐姐,竟然站在皇上那边,说,他到底给了你和谷秋什么好处,私底下塞了多少金银珠宝给你们,告诉我,给我一个数目,我也能办到!”江书薇开始在司綵腰际呵痒起来。
“哈哈!快停手,快停手啊!”司綵被痒得直叫直笑,“我受不住了,快饶过我吧,好了,我以后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我的好妹妹,我只听你的!”
江书薇正在兴头上,又玩了一阵子才放过她。
司綵浑身继续发颤,半响才慢慢平静下来,望着江书薇,问道:“好了,我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你今晚因何失眠?”
江书薇愣然,不语。
“是不是因为皇上?听说小皇子今晚去了皇上那里睡。”发现江书薇还是呆着,司綵又接着说:“薇,其实……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不原谅皇上?你也看到了,小皇子那么喜欢皇上,你何不干脆与皇上冰释前嫌,像以前那样恩恩爱爱?”
“司綵,你不懂!”
“不,我懂!我也爱过人。爱,需要包容,需要迁就,需要体谅,我想过了,假如【夜】真的是宁儒旭,到事情弄清楚后,不论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原谅他,接受他。”
司綵缓一缓气,眼中慢慢蒙上一层异样光芒,“我还记得,你和柳霆沛结婚那天,国师宣读爱语的情景。其实,我当时很希望,男主角换成皇上,我想,男主角若是皇上,那个场面会更加感人、更加美满!他一定大声宣布,我,韦烽,愿意娶江书薇为妻,此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会宠她,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永远忠贞不渝,他……能吗?”刚刚听到的那段话,的确很让人感动,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他的身份决定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忠贞不渝,注定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离开三年,皇上一直守身如玉,这不正好说明他对你的忠贞么?”
“是啊,他的确对我忠贞,可是,正因为这样,他失去了江山,他成为罪人,不但对不起韦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天下百姓!”江书薇苦涩地笑了。在这古代,根本就不存在忠贞不渝,更加不可能出现他这个皇帝身上!
司綵一听,顿时哑口无言,毕竟江书薇说的都是事实。
“夜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去休息了!”江书薇在她肩头轻拍了几下,起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司綵愁肠百结,忧心忡忡地躺下。
走出司綵房间后,江书薇并无直接回寝室,而是来到大厅后面的小花园。
仰卧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望着头顶的寂静星空和明亮皓月,她脑里不间断地闪过一幕幕画面。从穿越到古代,进宫当宫女,遇上韦烽,又排斥反感到慢慢喜欢,深爱,再到失望和痛恨……
然后,她又想起那段封尘已久的前世故事,同样的脸,不同的命运,不同的人生路,可怜可悲的赵凌儿,可恶可恨的拓拔烽,深情温柔的燕霆沛和王璟……
最近,她总是在想,前世的自己——赵凌儿难产而死后,拓拔烽变成怎样?赵凌儿的死是否唤起他的良知?又或者,他最后如愿地统一了天下?孩子呢?那个满身是血、赵凌儿用命换来的可怜小人儿,是否受到拓拔烽的接纳?
冰凉的夜风一阵阵地吹送过来,江书薇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裕晫皇宫
整个大殿的气氛十分压抑,凝结着一股化不开的憋闷,李映荷端坐在红木凤椅上,面色异常凝重,双眸紧紧盯着手中的香囊、翡翠玉镯和一封书信。
香囊和翡翠玉镯是她送给唯一女儿的礼物,信中苍劲有力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韦烽之手。
十日前,她突然接到消息,说芸妃莫名失踪,她火速赶到宫里,在蓝妃的协助下,找遍整个皇宫,都不见芸妃的人影。为了继续查找,她顺理成章地在芸华殿住下。
每一天,她都心神不宁,牵肠挂肚,辛苦煎熬。今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的熟悉香囊和翡翠玉镯,她大喜过望,再看到那封书信时,顿时面如死灰。
想不到……她万万料不到,韦烽会命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芸妃。她焦急心慌,思前想后,马上叫张文冲过来商议。
“大嫂,何事叫得这么急?”终于,张文冲姗姗来迟。
李映荷先不说话,直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
张文冲看过后,异样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已,平静地道:“大嫂,这书信的可信度?”
“绝对是真的!我自小带大烽儿,他的笔迹我自然认得;而这香囊和玉镯是我多年前送给芸妃,她从不离身。”
张文冲听着,看着,陷入沉思。
“二叔,我看……就应了烽儿的要求吧!”李映荷将考虑了很久的想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