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阴云低垂不散。</P>

林安所居住的小区外，秦日天和灼其华翻越安保围栏，避开了所有人以及摄像头的视线，闯了进去。</P>

秦日天骂骂咧咧，“什么破小区，连个保安都不懂得通情达理，要不是有急事，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P>

边说他还边气的不行，给自己找了个十足的理由，“不行不行，越想越气，华子，再不让我抽根烟，我能把自己给气死，要不......”</P>

不等他吧话说完，早已洞悉他心中小九九的灼其华立刻冷声打断，</P>

“不行！”</P>

秦日天刚才的愠怒表情顿时烟消云散，露出一副了无兴致地模样撇了撇嘴，仿若对着空气嘟囔道：</P>

“那好，干脆让我把自己气死好了，反正我死了也没人会心疼。”</P>

灼其华白了他一眼，“你少来!”</P>

走进无人的电梯间，灼其华突然神情肃穆地开口道：“师兄，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我听着不顺耳。”</P>

秦日天斜瞥了她一眼，望着小师妹那副严肃认真的侧脸，秦日天这次倒也没有说些什么打趣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师妹又想起了陈年旧事的业障。</P>

不是她造就的因，却是由他们两个一起承担的果。</P>

秦日天沉声“恩”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只是斜望着师妹，脑海中浮现过曾经那场惨案的一幕幕，惨不忍睹，心存愧疚。</P>

不知不觉间，秦日天嘴里叼着的未点燃的香烟，被他下意识装进了烟盒。</P>

电梯正在升层，秦日天斟酌过话语，抬头望着电梯间天花板的一角，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P>

“师妹，大家都承认你的天赋，只是你被那件事困在了其中，犹如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其实师兄很早就该对你说，那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放下吧。”</P>

灼其华面无表情，眼神却微微发凝，她并没有去看秦日天，只是淡淡说道：</P>

“有因有果，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该付出怎样的代价，这就是命。”</P>

秦日天抓挠着蓬乱的头发道：“师父早在收下你之前就替你算过了，你是咱们几个师兄弟中最具天赋，最能触及那道禁制的人选，如果你就此固步自封，境界永远只会止步于此。”</P>

灼其华望向他，“那你呢？”</P>

“我？”</P>

秦日天摇头苦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比较特殊，特殊在特殊本身，而不在我身上，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出其中缘由，我也早已说明——是不可言说。”</P>

灼其华望向秦日天的眼睛，不似作伪，不禁秀眉微蹙，</P>

“堂堂天花板下第四人，如今星层境界却一跌再跌，你说不是因为那件事害的，我不信。”</P>

叮~</P>

电梯门横向敞开，灼其华面无表情走出电梯间，秦日天依旧邋遢散漫，双手抱住后脑勺，跟在屁股后面大摇大摆。</P>

他们两个之间有着极高默契，此时大家就像不曾谈论过某些不好的往事，一切如常。</P>

秦日天望着栏杆外的乌云，嘟囔道：“你说该怎么告诉他这件事呢？是娓娓道来的委婉些，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直接点？”</P>

灼其华站停在一户人家门口，抬手屈指欲要敲门，忽然整个人如触电击，娇躯先是一怔，紧接着面容和眼神瞬间僵滞。</P>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宛若一只落在韧性十足蛛网上的小虫，全身被蛛丝上的黏液缠缚，惊恐挣扎不得的同时，自那黑暗之中亮起八只绿莹莹的怪异眼瞳，步步逼近自己。</P>

抬手敲门，作茧自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