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刑年走下车,刚跨出几步就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个女人,虽然光线不是十分充足,但是距离隔得不是很远,所以他能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发。
她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脚上是双白色帆布鞋,抱着双膝蹲在地面上,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看上去就像走失在这片小区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皮鞋踩着坚硬的青石地面,纪刑年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整整四年寂灭的心脏,仿佛在慢慢复苏,眼前的那个女子,他明知是从幻境中走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朝她靠近。
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可是他不敢蹲下去触摸她的身体,他害怕只要他稍稍一触摸,眼底的女子就会如同飞灰瞬间消散。
纪刑年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也是好的。
仿佛觉察到他的目光,埋头在膝间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在清冷的灯光下,迎上他灼目的视线,目光交汇,仿佛有刹那的光影闪过,悲凉而绝望。
瞳孔逐渐陡缩,陆非夏仰视着他被光线裁剪得越发凌厉的线条,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
猝不及防的重遇,她毫无心理准备,只觉得满心不可思议。
她想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是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她刚刚动了一点就再也没有力气,身体猛地跌落回去,就在这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长臂一伸,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陆非夏睁大了眼眸,愣愣地望着他英俊的面孔。
和记忆中的轮廓并没有相差多少,但是却更清瘦了些,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他手上的力道很重,仿佛想要牢牢地抓住什么,捏得她的手臂微微发疼。
陆非夏借助他的力道站起来,靠在门板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稍稍仰头凝视他。
“我们多久没见了?”面前的男人声音嘶哑,沉沉地问她。
陆非夏觉得鼻尖酸涩,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刚刚哭过的痕迹甚是明显,她咬了咬下唇,低声回答:“不长不短,刚好十年。”
从他高三那年出国深造的别离到此时此刻,整整十年光阴,听起来其实很短,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可是过起来却很长很长,然而回眸却又觉得只是过了短短的一瞬间。
“能在这里见到昔日学长,真是我的荣幸。”她唇角挂着浅浅的淡笑,凝视他的目光带着些微的陌生和疏离,让纪刑年有片刻的愣怔。
月光凉薄,陆非夏见他久不接话,故而狐疑地问道:“这里是我家,不知道学长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纪刑年眸光微眯,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带着深深的困惑。
陆非夏想挣开他的手,可是纪刑年握得死紧,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不禁心生恼怒,“纪刑年,你抓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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