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心下了然,原来还有这个缘故。

她斜了眼陈夫人,云淡风轻地问道。

“您这话,是听家里的陈管家说的吧?”

听话听音儿,忠义侯夫人一听苏清妤这话,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所以她机敏地配合道:“哦?怎么陈府的管家,还能背后嚼沈家三夫人的舌根了?这也太没规矩了。”

别人怕陈家,忠义侯府却不怕。而且她跟苏清妤也算干亲,宋沈两家关系又好。

苏清妤笑着解释,“夫人误会了,是那日陈管家来请周先生过府,给陈家老夫人诊脉。”

“想是沈家门第低,周先生又是闲云野鹤不逐名利之人,陈管家不大放在眼里。”

苏清妤跟忠义侯夫人学了几句陈管家的话,然后推心置腹地说道:“也兴许是没请到人,陈管家怕受了责备,回府后说话有些偏差。”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不是公侯伯府的主母,就是二品以上大员的夫人。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陈家的管家仗势欺人了。

苏清妤说完,笑着端起边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就像随口说着闲话一般。

今日是杨家老夫人寿辰,她不好跟陈夫人剑拔弩张,何况沈之修和陈阁老也维持着表面上的师生关系。

所以她算是西两拨千斤,既回怼了陈夫人的污蔑,又没闹的太不堪。

但是她的话,还是让陈夫人闹了个没脸。按照陈管家的说法,他客客气气的请,但是沈家三夫人和周先生都没给他好脸色。

陈夫人心知,苏清妤说的应该是实情。陈管家在外面跋扈惯了,惹得周先生和沈三夫人生气,也就没给陈家面子。他怕被责备,说的便有些偏差。

可哪怕知道是陈管家没说实话,陈夫人心里还是把苏清妤怪上了。

她不敢对陈铮表达不满,陈铮身边得力的人,她也没有处置的权利。她能怪的,也只有苏清妤了。

杨老夫人也怕她们真说到红脸的地步,笑着岔开了话题。

苏清妤自然也不会再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后面的酒席谈笑风生,陈夫人也跟没事人一样。

倒是夸了几句苏清妤年轻,肌肤白,身段好之类。虽有些阴阳怪气,苏清妤也只当没听出来。还笑着谢了她的夸赞,倒是把陈夫人噎的说不出话。

酒宴之后,苏清妤适时告退离开了杨家,和她一同离开的还有忠义侯夫人王氏。

王氏和苏清妤肩并肩,走到马车旁,上车前忽然开口说道。

“她说的话那些话,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这些年她在湖州照应家里长辈,陈阁老在京里莺莺燕燕的也是没断。”

“所以她看京里这些年轻夫人,都跟黑眼疯一样。杨尚书前两年娶继室进门的时候,她恰好在京里。当时对着人家新进门的媳妇,也说了几句风凉话。”

“现在陈阁老又往上挪了一步,她可不就说话更肆无忌惮了。”

苏清妤知道,王氏是拿她当自己人,才如此推心置腹。

便笑着说道:“她说她的,我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