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璇一面说着话一面坐到了主位左边儿,苏姨娘刚想要坐到下首去,被任欣璇一把拉住摁在主位的右边,“姨娘,已经说过几次了,您为什么总是不听呢?虽然论礼说您是应该坐到下首去,可是论孝礼,原该我做到下首去,姨娘,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苏姨娘拍了拍任欣璇的手,“姑娘,我知道的,这不也是怕被人撞见或是被哪个多嘴的说了出去,给姑娘你添麻烦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苏姨娘看了看外面,对巧依道:“巧依,你打发两个信得过的人儿守在门外吧,有什么人来了也好提前知会我们娘们一声。”
巧依答应着让跟来的两个婆子出去守在门外,苏姨娘又转头对任欣璇道:“我们还是小心在意些的好。”
任欣璇不理会苏姨娘的话,她只管把点心打开了,“姨娘,尝尝吧,真得同我们京里的不同,只是可惜我们府里的厨子是做不出来的,不然倒可以时时吃得上了。”说着拈起了一块咬了一口,“姨娘,你吃啊,这是我拿来给你尝鲜的,我那里还有很多呢,都是夫人赏的。”
苏姨娘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点心一叹,“姑娘有这个心就足够了,为什么还真巴巴的带过来呢?姑娘常常想着我、记挂着我反而不好,现今不比原来了,府中有了夫人,那才是姑娘正经的母亲,如果被那起子小人乱嚼了什么舌头到夫人跟前,怕是对姑娘不好呢。”
任欣璇摇头,“不妨事儿的,姨娘想得太多了,我看夫人是极好的人,姨娘不必过虑。至于那起子小人,等我再大两岁,看我怎么整治她们!再说了,我也只认夫人是母亲,姨娘自是姨娘,这并没有什么相干不是?姨娘一直就是个知礼的人,夫人不会为难我们的您就放心吧。”
苏姨娘听到了任欣璇的话,没有尝点心,只是坐着叹息了一会儿,她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让她每一想起,心头就是一暖啊。
苏姨娘感概了一会子,又问了几句去给云梦瑶请安的话,听到任欣彤的事后,她忍不住带着些气愤的说道,“我一直就提着心,刚刚听你说得,我就知道没有将话说尽了,那个大姑娘哪里是个省事儿的人?可不就被我料到了!说句我不该说的话,这大姑娘也太…只是让姑娘你受了委屈,也是受姨娘我的带累,我受些气倒也罢了,只是连累到了姑娘你,让姨娘心里…”
任欣璇淡淡一笑:“姨娘也说是不该说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而且我也挺好的,姨娘不必操心太多。我是任家正经的主子,哪个能真得让我受什么委屈?”她顿了一顿又道,“虽然平日里我一向听姨娘的话,多多忍让着她,那也是她没有过份到让我不能忍得地步,如果真得惹恼我,我便同她去老太太、老太爷面前分辩一二,他们定能给我做主的。”
任欣璇的嘴角撇了撇:“同是庶出,我有什么好怕她的?只是不想同她一般见识罢了。嫡出的妍儿姐姐都没有她那样的架子,她的心思我倒是猜到了一二,只是不予理会罢了。”
苏姨娘点点头:“听姑娘说话,我也就放心了,姑娘一向懂事,我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只要姑娘你能好好的,我也就安乐了。”
苏姨娘听任欣璇后来的话头有些不对,她还是不放心,“不过,姑娘莫要为了我这个糊涂人的两句气话就上了火,我们还是忍让的好,就算是告到了老太太、老太爷那里,也不过是管一时的用处罢了,这府中的事情不还在她们手上?”说着话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也不过是说两句大话罢了,出了这个屋子,你姨娘我就不敢再提一个字儿的不是,这姑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姑娘万不可因为姨娘而真着了恼,由得她们说她们做吧,我们权当那是耳旁风也就过去了。”
任欣璇听到这里轻轻唤了一声儿:“姨娘——”
苏姨娘摇了摇头,拉起了任欣璇的手来,“姑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可千万记得姨娘这些年来嘱咐你的话儿,万事儿以忍为上,再熬个几年,你也就到了年纪,到时我去求老爷为姑娘做主配个好人家,姑娘也就算是熬出头了,眼下,姑娘千万要忍,莫要同人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