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薇止步，但并不回头。

“你确定这样出去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和指点？”寒澈斜睨着她，继续道。

凌亦薇这才发现自己不但衣服皱皱的，且头发凌乱。

寒澈已经来到她身边，拉她走进浴室，“自己会洗吧？”

凌亦薇愣了愣，连忙回答：“当然！”

寒澈留下一个复杂的注视，出去了。

凌亦薇不急着梳洗，静静打量着四周。装修豪华，器具应有尽有，想不到一间办公室的临时浴室都比自己家里的俱全、宽大、美观和舒适。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吧！

对着镜子自嘲了一下，凌亦薇开始整理头发，一切弄妥之后，看着镜子发呆。

“还没弄好吗？”外面传来寒澈不耐烦的提醒，这家伙估计等急了。

凌亦薇定一定神，转身走去开门。

守在门口的寒澈对她淡淡一瞥，在她跨出浴室木门时，他高大的身躯跟着闪了进去，里面很快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凌亦薇回到床前，抓起笔和纸留下一行字，悄然离去。

她刚踏出寒澈的办公室，撞上高志杰。

高志杰还是那种探究复杂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凌亦薇窘迫地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我送你出去吧。”

送走凌亦薇后，高志杰进入寒澈的办公室，发现休息室的门开着，但床上没人，只有浴室传来水声，于是他不做停留，回自己的座位。

寒澈从浴室出来，看到凌亦薇留下的纸条，怔了怔，便也没多想，开始工作。

而几年不来公司的父亲忽然出现，后面跟着肖正华父子。

“寒大少爷！”肖正华父子跟寒澈问好。

寒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目光看向父亲，讷讷地道：“爸，您怎么来了？”

“我来和远洋货运公司签约的！”寒啸天表情严肃，估计昨晚的怒气还未退。

寒澈错愕，立即道：“我昨天已说过远洋这次的贷款不能批。”

寒啸天不理他，到沙发坐下，还招呼肖正华父子过去，稍后高志杰进来。

“高特助，你帮我认真审阅和评估一下这份企划书，告诉我银行是否应该与远洋合作！”寒啸天沉声吩咐。

高志杰满腹狐疑，先是偷看一下面色铁青的寒澈，再看看威严严肃的寒啸天，便也接过企划书，仔细研究罢，给出回答：“这份企划书做得很好，值得投资。”

寒啸天眼中露出满意，回到寒澈面前，将企划书与合约放到办公桌上，命令：“签了这份合约！”

寒澈没反应，俊颜说不尽的阴霾和深沉。

寒啸天语重心长道：“还记得爸将银行交给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做银行是面对大众，以市场为导向，以效益为核心，恪守诚信，服务市民，服务企业，要对整个机构和所有股东负责，切记渗入私人感情……”

见父亲再次搬出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论理”，寒澈再也倔不下去，迅速抓起钢笔在新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寒啸天总算笑了，将合同递回给肖正华的父亲肖思明。

肖思明欣喜若狂，频频道谢：“谢谢你，啸天，真的很感谢！”

“小事一桩，不必客气。你还否记得10年前我这银行大厦刚建好，我们首次参观的情景？现在有无兴趣去重温一下？”

想不到寒啸天还记得以前的那些事儿，且亲自邀请自己，肖思明简直受宠若惊，“记得，当然记得，当时还有寒二少爷在旁讲解，想想都觉得荣幸啊！”

“君浩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我也迫不及待等他回来，早日看到他的第二部惊世之作！”提及小儿子，寒啸天自豪难掩，回头叫上寒澈，“阿澈，你也带正华四处走走看。”

不想在外人面前给父亲难堪，寒澈压住心中种种不悦，勉为其难地带上肖正华，随父亲走出办公室。

他们一路沿着宽大的走廊走，欣赏各栋高楼大厦，寒啸天与肖思明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寒澈则和肖正华跟在后面，各有心思，彼此没交谈过。

一会，肖正华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又忆起表哥昨天跟自己说过的话，肖正华故意提高声音，足以让寒澈能听到：“亦薇！”

“正华，你昨晚找我？对不起，我有点事手机关了，刚才开机才看到你的短信。你说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凌亦薇略带歉意的温柔嗓音冉冉传进肖正华耳中。

肖正华稍作沉吟，继续放大音量道：“嗯，本来想约你今晚吃饭，让你开解一下。”

凌亦薇稍作思忖，道，“好，那我们在哪碰面呢？”

肖正华没有直接应答，而是佯装不方便，“亦薇对不起，我现在外面忙点事，中午回公司再打给你，好吗？”

“没事，那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肖正华温言细语，面带微笑，一副与情人谈话的甜蜜模样。

他清楚，身边的某人此刻一定心情不爽，面色很差很差！

但他不怕，正如表哥说，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活得比敌人更开心。况且，有了寒啸天这个保证，他再也无需担心远洋与菲利斯欧亚银行的合作问题。

夜晚，凌亦薇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