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激动和欣喜,苏筱薇靠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甄月晴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恳求出声,“师父,请您把销魂散的解药给徒儿!”
甄月晴还是不语,走到一边。
苏筱薇起身跟了过去,继续道,“师父,原来您给我吃的那瓶药,根本不是什么医治宫寒症,而是一种毒药,您利用我来毒害皇上。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您和皇上素不相识,且毫无关系,为何要如此毒害于他……”
“那是因为……他该死!”终于,甄月晴道出一句,语气饱含愤恨与仇视。
苏筱薇霎时被震慑住,一会,又急忙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该死?莫非他跟师父有过节?他得罪过师父?得罪过什么?是几时的事?”
面对苏筱薇一乱窜的疑问,甄月晴一个也不答,恢复沉默。
这让苏筱薇更加心急如焚,不禁再次跪下,“师父,不管缘由怎样,请您看在筱薇的份上,别跟皇上计较,请把解药给我,皇上他现在怀疑我,连妞妞也怀疑,他已经三天没来看过妞妞,妞妞很想念他,而我……也是!”
“难道没有男人,你就会死吗?那臭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又或者,你喜欢自虐,喜欢自作践?这么多年来,他带给你的是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甄月晴再度出声,原本冷静的面容开始起了怒意,“冀北对你那么好,一颗真心付出,你却无视,依然念念不忘那臭男人,想我放过他?休想!”
苏筱薇霎时愣然,印象当中,师父从没跟自己一口气讲过这么多话,也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由此可见,她真的很痛恨龙御辰。
想到此,苏筱薇不觉更加恐慌,继续苦苦哀求,“师父,或许我有些事令您很失望,但不管怎样,请您念在您我师徒一场,把解药给我,求您,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筱薇会铭记于心,将来就算赴汤蹈海也在所不辞!”
“赴汤蹈海?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甄月晴黑眸蓦然一紧,“那好,要我饶他不死也行,你叫他放弃皇位,带着你和妞妞远走高飞!”
听到前半句,苏筱薇面露欣喜,可是又听后半句时,脸上笑容即时凝固,诧异取而代之。
“怎样?不同意?哼,原来你跟其他女人也没两样,对后位依依不舍,对荣华富贵苦苦不放。”
看着她那满面鄙夷轻蔑的样子,苏筱薇忍不住辩解,“不,当然不是这样,只不过……皇上九五之尊,是流云皇朝的真命天子,要他放弃皇位,那谁来掌管天下?谁来替老百姓谋福祉?”
“这个你不用担心,自然有人取代他,而且,还会做得比他好!”
“谁?”苏筱薇急促地问,想了想,随即目露惊诧,“难道……师父您想让师兄取代……为什么?您应该知道,师兄根本无心皇位,他要的是一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等他明白了一切,自然明白自己到底该选择怎样的生活!”甄月晴打断她,眸中冷冷射出一瞥,“龙御辰是死是活,全凭你的一念之差,还有,你不是想独拥他吗?你应该清楚,只要他一日为帝,身边就会女人不断,你想永远独享他是不可能!好了,我话已说完,怎么抉择你自己考虑,我会给你三天时间!”
说罢,不待苏筱薇反应,灰色身影已经闪出门外。
望着那扇由于甄月晴的快速离去而引起不停晃动的朱红木门,苏筱薇呆呆的,愣愣的,就那样跪在冰冷的地面,直至膝盖传来麻痹才从中清醒。
她和甄月晴都不知晓,在她们谈话期间,有个高大的人影突然抵达,把她们的对话全都听进耳中,且在甄月晴离开之际,也已提前避开……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苏筱薇还在梦境中纠结挣扎,忽觉有样东西一直在她脸上徘徊,打扰着她。
以为是女儿,她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妞妞乖,先叫琴儿姐姐帮你梳洗和喂你吃早点,娘亲很累,想再睡一会!”
可惜,那只手继续,甚至滑到她的脖子,探入她的睡衣内……
于是,给苏筱薇带来的不仅是扰乱,还有酥麻与颤抖,她只好无奈地从梦中清醒,惺忪睡眼缓缓睁开,出乎意料的是,捣乱之人并非妞妞,而是——
“薇薇,你醒了?”龙御辰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庞挂着一抹魅笑,幽邃的深眸恢复了以往的浓情蜜意。
苏筱薇立即翻身坐起,瞳孔睁得倏大,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他的出现。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龙御辰迅速窜起一股心疼,一把将她纳入怀中,忏悔地道,“对不起,这几天让你难过伤心,朕知道不该怀疑你,可是,朕实在太在乎你,以致略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胡思乱想。朕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不会未问清楚就给你定罪,更不会冷落你。”
听着他的忏悔,感受着他那熟悉的心跳,还有胸前的温暖气息,苏筱薇内心愈加澎湃。然而他这一提,又正正触动了她心里的痛,让她再也不贪恋,决然推开了他,同时岔开话题:“妞妞呢?”
她的离开,让龙御辰顿感一阵失落,半响才恢复过来,“妞妞在外面玩。你放心,朕已跟她解释过为何几天都不来见她。”
说罢,他再一次搂住她,不顾她的挣扎,“薇薇,你别这样嘛,朕知道错了。你不是常常教导妞妞,说知错能改是好孩子吗?给朕一次机会吧,千万别不理朕你一不理朕,朕就睡不着觉。”
是吗?那他呢?他又知不知道,自己这三天度日如年,夜夜失眠?痛定思痛,她还是决定硬下心来,不再理会他,径直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
她的冷漠,让龙御辰很不习惯,却也无可奈何,唯有起身跟过去,在她拿起梳子之前,先行抢过,开始梳理着她那瀑布般的长发。那只宽厚的大手,原本只该握剑或执笔,如今拿着一把玉梳,很明显的不协调。
深知他是不会放弃,苏筱薇便也没去挣扎,静静由他服侍,同时,心里在纳闷他的改变,这几天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因何突然间恢复了温柔。难道真如他所言自个想通了?明白自己不会背叛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