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已经驶过了崎岖不平的山路,到了热闹喧嚣的洛阳。
之前不久江小书才来过这里,洛阳王府的那些尸童可谓给他的记忆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一直到现在,这件事中还有很多江小书想不通的部分。
比如本来只是由死去女子本身怨气凝聚而成尸童,为什么会突然变异,进一步成了可以“播种”怨气的母体?如果这是由某种术法强行完成的变化,实施这种术法的人又是谁?能够实施这么复杂术法的人,他是萧门的吗?混在萧逸云带来的三百门徒之中?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切江小书都越想越觉得水深,偏偏他的系统还一问三不知,资料掌握得七零八碎的,除了整天叫嚣让他去撩拨萧逸云,简直半分用处也无。
马车在路上飞快奔过,江小书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儿,猝不防及眼前突然掠过“洛阳王府”的牌匾。萧逸云也真是猖狂,上次用那么强硬的手段把洛阳王气得差点吐血,这次明目张胆地从他门口路过,居然连车都没停,半个招呼也不打。
不过江小书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深深蹙起眉,对自己刚才余光里瞥到的一幕十分不解。
洛阳王府门前,两个颀长的人影并肩走出来。其中一个锦衣玉袍,脸上笑眯眯的,与另一个人正所言甚欢。
而另一个人则穿着身碧色的衣裳,头发很长,束起来后还足足垂到腰部,明明应当是个男子,体型却偏于柔弱,站在那里居然让人有种弱柳扶风之感。
只一眼,江小书就迅速认出来了他是谁。
秦墨了。
那个在他入萧门被拒的当晚,莫名其妙跑过来给了他萧逸云玉佩,还定了个更加莫名其妙约定的小倌!
他来洛阳王府做什么?江小书满心狐疑,刚才那个与他说话的贵气公子又是谁?最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是并肩走出来的,他以一个小倌的身份,怎么能够与洛阳王府的人并肩而行?而那个人,还一直恭敬有礼,所言甚欢地把他送到了门口?
这个秦墨了一身都是谜,江小书只与他相处过短短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里他却一直都是微微笑着的。不是青楼里妓子谄媚奉承的笑,也不是江小书那种二不拉几的笑,而是一种什么事儿他都不在乎,或者他在乎的事没有人能够猜出来的笑。
好像他不是小倌,而是个已经入了空门的和尚一样。
江小书一直专心在想秦墨了的事儿,没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了,直到萧逸云叫了他一声,他才猛然回神。
从中午出来,行车到此时已经暮色四合,萧逸云在洛阳城挑了一处客栈,决定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
他和江小书一走进去,店里的小二立刻迎上来,热切问道:“客官,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