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折腾……了很久……”慕容威搜肚刮肠，用了“折腾”这个词，“我就一直那么看着，看着……我很想冲出去咒骂他们，可是我不敢，老爸对我总是很严厉，张口就骂，伸手就打，我要是冲出去，估计会被他打得出不了门吧？那就是我的性-启蒙，那时候我就认定，做-爱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事情！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声音都那么让我恶-心！”

杨珞珈终于明白，慕容威为什么会成为一个不婚主义者和禁-欲的男人！

但她却不能完全体会他的心情。十四年来，那天亲眼所见的一幕一幕深深烙印在慕容威的脑海里，影响了他的人生走向。如果不是受过那么大的刺激，他应该会更相信爱情，更珍惜一直陪伴他的杨珞珈，也会更容易信任别人，身边有更多的朋友。

然而，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更改，他成为了现在的他，还好，她始终没有放弃这样的他。

“后来，他们终于完事了。”慕容威的语气没有温度，“他们穿好了衣服，笑着离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以为整座别墅里都没有别人……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用非常不屑的口气谈论我妈，似乎她是他们爱情的绊脚石，他们在我妈每晚都睡的床-上做-爱，这让他们觉得很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爸晚上很少回来吃饭，为什么我妈一直那么落落寡欢，为什么小姨和我妈的关系很不好，她们一见面就吵……”

“我站在窗口，看着他们开车离开我家，我的心里全是仇恨，恨小姨破坏我家，恨我爸背叛我妈，恨我自己出生在这个父母根本不相爱的地方。我诅咒我爸和小姨会受到惩罚，我诅咒他们会出车祸，结果他们真的出了车祸……”慕容威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都死了？”杨珞珈哀恸地问。

“死了。”慕容威绝望地闭上了凤眸，“他们去海边兜风，刹车失控，撞断了路边围栏冲进了海里。法医说，小姨不会游泳，我爸想要救她，他们都溺水而死。”

“这些年，我一直会做噩梦，有时候会原封不动地梦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会梦到他们突然发现了躲在隔壁的我，我被我爸拖出来一顿暴揍，有时候会梦见他们俩携手来到我的面前，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很害怕，也很后悔。”慕容威的眼角坠下泪来。

“威，你以为是你的诅咒害死了他们？这只是一种巧合！”杨珞珈伸手抱住他，想要给他一些支持，“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已经够了！”

“我还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你的身上，你根本就不知情。”慕容威侧过头来，内疚地说。

“威，你这么多年来都很难受，你干嘛要一个人承担这些？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啊！”杨珞珈哭了出来，困扰她十一年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案。

“早知道你能谅解我，我就应该早些告诉你……”慕容威已经被后悔填满。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杨珞珈是最好的药。他以为这个秘密不能和任何人分享，只能烂在肚子里，却没有想到说出来之后，他竟然会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威，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可你才刚刚开始信任我，我真是很失败啊！”杨珞珈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再瞒着我。”

“我知道了。”慕容威认真地点了点头，把杨珞珈搂得很紧，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爸去世之后，我还没有去给他扫过墓，我恨他，也怕他，我总觉得是我的诅咒害死了他。我妈也不去扫墓，我想她应该知道我爸和小姨的私情，当然我也不可能去求证。在我的记忆里，我妈一直是个很冷漠的女人，她和我爸的婚姻没有爱和理解，只有恨和背叛。”

“我们永远都不会这样，不要怕！”杨珞珈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温言说道。

“你一定是上天派到我身边的天使。”慕容威捧起了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