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启明一朝距今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
一座石雕摆在了武皇帝的灵牌前。
那是一个着盛装,单手后拱,另一手指向远方的形象。
“还真是武皇帝,至死都不忘前方的领土。”
他所指的大楚的土地,因为启明帝就是在对楚用兵期间驾崩的。
今上天命帝,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继承了祖志。
“你且走吧,留本王一人即可,莫要让他们进来。此事过了,本王带你走。”
“是,小的誓死守着外面。”
德顺面色激动,很麻溜地往外走去。
李常笑转过头,盯着自己这位高祖的石雕,开口道。
“入了尘,便于俗世再无瓜葛。后辈本不该扰先祖安宁,然有恩于身,不可不报,请高祖见谅。”
说罢,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从衣兜里将裴季的那一张绢帛给拿了出来。
“高祖,师尊要常笑代为转达,此世却无长生不老药。生老病死乃人之定数,况帝王焉。”
说罢,又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人,就连德顺也走出了很远。
李常笑坐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常笑便是那长生不老之人。若是您不介意,高祖便叫常笑替您看看这世界吧。”
说罢,他倒是自己笑了起来。
这时,高祖石雕突然掉下了什么东西。
李常笑一惊,走上前捡起。
发现是一块锃亮的虎符,正面刻着“皇陵军”三字。
反面则是“启明”。
大概是启明帝用来调度皇陵军的虎符吧。
可是启明朝距今已经六十年了,往昔的大臣老的老,死的死,也不知道前朝的圣旨还有没有效。
觉得有趣,李常笑便将虎符也塞入了怀中。
他告了声罪,走到供桌前。
今年的贡品和香火早就准备好了。
李常笑用香上的火点燃了绢帛。
一道阴风自墓穴深处吹来,正好将那个“泽”字给亮了出来。
“高祖,常笑有罪,不该随便唤您名讳的。至于绢帛,给您烧到地下了。或许师尊已经与您相见了,权当留恋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常笑也只能做到这了。”
当绢帛上的最后一点火星子也消失后,李常笑再度磕了九个响头,是向着不同方向的。
“常笑或许此生不再来了,就先给各位先祖告个罪。”
大秦在天命帝之前正好有九位帝王,所以九个响头正好,不偏不倚。
而后,李常笑便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他到的时候,德顺依旧在查探来时的方向。
是个有心的,所以李常笑也不介意给他一番造化。
等他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未时过了一刻,比预想的要早些。
“走吧。”
李常笑对车夫吩咐道。
德顺骑着一匹毛色驳杂的马,跟在后面。
李长庆跟陵寝官把他要了过来,皇陵方面还送了匹马。
这种毛色的马,皇室成员一般是不用的,因为不够体面。
德顺的马术不错,一路上紧跟了马车的步调。
最后赶在了申时回到了云王府。
匆匆下了马车,青璃早就等在门口。
吩咐她领德顺去登记一番后,李常笑自己朝着小院去了。
等他到时,徐氏身边的几个婆子已经等在这里。
李常笑没有动,任由他们替自己洗沐和更衣。
毕竟是参加陛下的年宴,一切都得照着最好的来。
云王府一家都被邀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