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楚战败后,二人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熊烈一生无子,兄长的儿子便是熊家唯一的根。
谁知侄儿早逝,所幸留下了个孙儿。
二人彼此为唯一的亲属,关系可想而知。
“叔爷,黎儿带您参观一下咱们熊家的封邑。”
说罢,他看向了熊烈身后的兵将们,见他们风尘仆仆却不乱阵的模样,心底也是赞叹了一下。
“诸位是叔爷的下属,也是熊黎的长辈,日后便唤作叔伯了。叔伯们也来,熊黎已经准备了饭食招待。”
听见“饭食”,楚军士卒们眼睛都亮了。
这几天日夜兼程,嘴巴都淡出鸟来了,随身的干粮早就消耗一空,如今腹中空得能塞下一头牛。
熊黎和熊烈走在前,楚军士卒跟在后面。
两边俱是田地,稻谷长得比人都高,一路上俱是黄澄澄的一片,一派五谷丰登的模样。
熊烈却皱了皱眉。
等到了住处后,熊黎将楚军士卒安排到空了的庄户住所。
那是原先住在这里的贵族所留,倒也便宜了熊黎。
熊烈将熊黎叫到院子里,爷孙二人独处。
“叔爷,黎儿治理的还不错吧。”
熊烈眉头却又挤在了一起。
“叔爷,可是阿黎做的不对。”
“阿黎,这点粮食可不够咱们部众消耗啊。他们俱是我们熊家的心腹,可不能亏了他们。”
熊黎点点头,“叔爷,此事阿黎也考虑到了。”
“哦?你是如何知晓这些兵家之事的。”
熊烈有些震惊,毕竟判断粮草的能力,也属于兵家的绝学。
熊黎一介少年,如何能掌握。
“叔爷,熊黎有幸拜读过《武子》,自然知晓一些。阿爷在世时又多有提点,便晓得了。”
熊烈露出了笑脸,面上有些期待。
“那阿黎可有想法。”
熊黎点点头。
“武子有言: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
“阿黎你的意思是。”
“是的,叔爷。我等肩负抗秦之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尸位素餐者,小计耳。”
熊烈面上有些兴奋,故意问道。
“阿黎不怕招致报复?尸位素餐亦有其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死,便不足为惧也。”
半月后,郢周围的几个贵族封邑,都有全副武装的楚军上门,从他们的粮仓里搬运粮食还有盔甲。
大部分贵族选择了配合,花些资财买平安,很划算。
也有不知死活的,被熊黎当场斩杀。
然后名下的封邑也改姓了熊。
死去的都是楚国境内的高姓大户,甚至有一位芈姓皇室,论辈分是当今楚皇的族叔。
消息传到了寿春。
楚皇愣了一下。
下方几个贵族大臣以为自家大王动怒了,纷纷上奏。
谁知楚皇只是说了句:生子当如熊黎哉!
这一页,便翻篇了。
熊黎借着各家的粮食和兵家,不断扩充了麾下的兵员数量。
再通过老卒带新卒,很快形成了战斗力。
辅之以熊氏一族的祖传练兵之法。
短短九个月,麾下的可战之军便达到了九千人。
郢的其他几个武将世家也纷纷效仿。
仅一年,郢城成了整个大楚境内反秦情绪最高涨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