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法礼,东宫是给太子和太孙居住的。
太子既薨,皇长孙也不是皇太孙,断然没有继续住着的道理。
说到底,齐王也慌了。
病逝的先太子时年五十三,而他齐王今年也五十了。
说得难听些,高寿。
齐王能熬死太子,却不觉得自己可以熬过皇长孙。
天命帝的犹豫,对他而言是种煎熬,比先太子在世更觉着如鲠在喉。
原先有些没落的太子党也察觉了这点。
似乎天平正朝着他们倾斜。
一个个重新聚集起来,继续与齐王一系争斗,斗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
反正齐王即了位,他们这些人一个人都逃不掉,不如再挣扎一番,说不得还有生机。
于是,原先优势占尽的齐王一脉,最近屡屡吃瘪。
先是户部尚书孙鼎被参贪污国库饷银,革职入狱。
孙鼎是齐王党的重臣。
再有齐王世子被御史参奏,草菅人命,走私官盐。
虽然最后脱身了,可是又搭上了齐王党几个刑部的大员。
心腹的损失尚在其次,反倒是天命帝默许的态度,彻底叫齐王慌了神。
帝王心术,平衡之道。
眼下天命帝居然主动打破平衡,连下了齐王党几位重要官员。
莫非是要给新君铺路。
太子党也有不少被关入诏狱的,但分量上不如齐王。
诏狱这些天迎来了一批又一批住客。
每天都有穿着大红官服的大员被送进来。
诏狱是天命帝的自留地,管理的也都是阉人,诸王的势力无法延伸到这。
被捕的官员是死是活,交代了什么,无一人知晓。
喜郡王府。
李常笑坐在堂前,听着德顺打听来的消息,时不时点头摇头。
外面的腥风血雨都与他无关。
正所谓,行的端站得直。
除非是天降大锅,天命帝要他死,那么出不出府都没区别了。
好端端的,天命帝也不会注意到他。
李常笑望着屋外的飞雪,只觉这咸阳要变天了。
或许,天命帝真的在布置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