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
阴疑点头表示肯定,“伯爷不知,数月前,大殿中……”
接下来的时间,阴疑讲明了当日陛下,对淮安王妃的宽容,以及专程打听淮安王府的事。
一丝一毫,没有隐瞒。
李匡听完全程,倒没有全信。
他的脑中略过关于淮安王的印象。
“生母低微”
“外放封地”
“娶王氏女”
这每一点,似乎都能透露出些许意味。
生母低微,意味着外家孱弱,不会如同魏家那般心存谋反。
外放封地,意味着久离京城,对京城世家不熟络,根基浅薄。
娶王氏女,这本来没什么,可联想到“王氏献鼎”一事,倒是解释了天子的偏颇。
很快,李匡皱起眉头。
“魏郡王氏,本伯记得,第二任梁王妃也出自魏郡王氏。”
阴疑颔首表示赞同,他知道李匡的顾虑。
“王氏能否坐大,尚在其次,可梁王身为陛下胞弟,是唯一在世的先帝子嗣。若得梁王支持,则宗室安矣。”
说完这些,他悄悄上前,在李匡的耳边低语。
“伯爷若不放心。大不了你我盯紧些,一旦魏郡王氏动了心思,手中握有秘卫与南卫,大军出动,覆手可灭。”
见阴疑都说到这份上,李匡心里的疑虑也消了大半。
毕竟阴疑若与淮安王有私交,犯不着提及将要成为后族的魏郡王氏。
李匡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打定主意,便不会犹豫。
“就依阴公公之言,请皇七子入宫。”
闻言,阴疑的脸上露出笑容,手中的拂尘一甩,做出行礼的姿势。
“从今往后,伯爷与咱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嗯。”
李匡应了一句,倒没有拂了阴疑的面子。
从这一刻起。
无论新君继位,亦或是陛下苏醒,他与阴疑两人,算是彻底绑在同一艘战船上了。
……
阴疑从前就代为拟旨,矫诏起来没有什么难度,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况且,只要元鼎帝醒不来,这矫诏的圣旨,将成为元鼎帝年间从未央宫流出的最后一封圣旨, 是为先帝遗诏。
淮安王府。
刘渠与世子二人,正坐在王府的亭子旁,手中握着钓竿,垂钓鲤鱼。
王妃则领着一众下人,布置各式点心,还有吃食。
待父子休息,一家三口可以一起用膳。
池畔。
世子的钓竿起来了好几次,也钓起了一只三尺鲤鱼。
可淮安王的鱼竿没有动静,平静地仿佛睡觉了。
世子知道,这不是因为父王的技术臭,而是他没有放香饵,只下了鱼钩。
淮安王打了个哈欠,有些随意地将鱼竿放在一旁,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钓竿忽然动了。
世子面露惊讶,正欲提醒父王。
王府的师爷赶到,小声在淮安王身旁说了什么。
淮安王脸色一变,笑了起来,也顾不得鱼竿,或是交代什么,径直朝王府正堂走去。
世子望着父王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却还是接过钓竿。
他用力一提,一只九尺长的鲤鱼付出水面。
世子不由惊呼,“父王钓鱼,愿者上钩。你这蠢鱼,空长九尺。”
话音刚落,鱼线应声崩断。
九尺鲤鱼挣脱束缚,跑走了。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世子遗憾地起身,而后像是安慰自己。
“那是父王的鱼,真跑了,难过的该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