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生,五文”
“酱白肉,十文”
……
翌日开业,酒客们如期而至。
他们找到位置坐下,在李顺的指引下看到价目表。
这么新颖的买卖方式,还真别说,真比直接报菜名要方便不少。
价目表是其次,价格倒是第一时间吸引注意。
有个胡人面孔的壮汉,将李顺喊过去,“小哥儿,三文钱的烧刀子,当真?”
语气中有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毕竟临洮城里的烧刀子,最便宜的也要五文。
李顺笑着回应,将李常笑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达,“我家公子初来乍到,日后还要承蒙照顾。酒水些许让利,就当交个朋友。”
那胡人壮汉听了大喜,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开业的头一日,就是宾尽主欢。
当晚,后院。
李顺清点白日收来的铜钱,两眼放光,好像钻进了钱眼子里,笑得合不拢嘴
李常笑坐在屋外,正在提白龟按摩脑袋。
听到里面的动静,哑然失笑,“小子,敞亮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知道了,公子。”
……
接下来的日子,李常笑只露面过一次,表明身份。
李记酒楼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给李顺负责。
从肉菜的采买,酒水的好坏,活计的招募,一条龙负责到底,偏偏都还干的不错。
随着酒楼的经营步入正轨,外人对李顺的称呼,也由最初的“顺子”进化到“顺哥儿”。
李常笑每天领着白龟,待在后院里,摆弄酒曲和田地,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中甩手掌柜的行为,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富家贵子游戏人间的兴味。
对此,李常笑不做解释。
左右不过是误会,那就任由一直误会下去好了,反正他活得久。
李常笑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
既然碰到故人后代,而且落魄了,在能力范围能拉就拉一把。
毕竟他只是心性淡泊,又不是人性泯灭,没必要故作清高,选择视而不见。
李常威昔日的那一池牡丹,还有夜晚的那一坛牡丹酒,都是漫漫长途里弥足珍贵的一段过往。
……
转眼间,又过去三月。
临安五年,九月。
凉州传来噩耗。
朝廷新封不久的凉州王李焕病逝。
长安朝廷派使者来吊唁已故的凉州王,并且宣布了谥号和追封。
只不过,在对新一代李氏家主的册封上,朝廷的作派里外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他们册封的是唐国公,而不是凉州王。
从圣旨而言没有纰漏,朝廷大获全胜。
可是在人心的经营上,朝廷一败涂地。
凉州王尸骨未寒,选在这个时机收回承诺,未免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
圣旨颁布,莫说唐国公李氏一族,便是凉州境内其他大族对朝廷的不满也大大加深。
使者离开以后,一股暗流开始涌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只等一个特殊的契机,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将气若游丝的长安朝廷彻底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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