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简单些:喜欢搞事情。
哪怕大家都控制分寸,没有弄出什么伤亡,仍旧给城中巡捕造成不小困扰。
毕竟凉州作为中原到西域的必经之地,城中治安和风评都是会影响历任县令升迁的。
而这个困扰了无数代县令的难度,终于在李记酒楼开业后得到缓解。
这说法还是落在三文钱一碗的烧刀子上。
早先大伙儿囊中羞涩,没有挣钱的活计,一整天大半是闲的,这不是只能打架和摔跤找乐子。
可是李记酒楼开业后,有更便宜的酒水不说,还能让大伙儿赚些外快。
酒楼每日寅时,都会招揽有气力的汉子到东山提龙泉水,一趟路给三文钱,不要钱的折成一碗烧刀子或一碟茴香豆。
这龙泉水都是酿制白酒的上佳妙物。
这一来一回可谓两全其美。
酒楼得了实在而且拓展人脉,城中闲汉也能自己挣酒喝。
正因如此,酒楼里常常能看到有两个八尺壮汉,靠在脚落里,吹着一碗烧刀子,捏着一粒茴香豆。
哪怕放在长安脚下,这都是一等一的好良民。
临洮县衙的诸位大人洞察经过,对立下不世功劳的李记酒楼投桃报李。
不仅阻止小吏无事生非,甚至还派巡街的衙役看场子,整一个就是关系户的待遇。
……
李常笑听明前因后果,顿觉着县令是个妙人,于是问道。
“县令的名讳是?”
说到这,李顺来了精神,似乎有些嘚瑟。
“公子,这县令说起来和小的还有血缘联系,祖上在汉时是一家。名叫李优。”
李常笑稍显惊讶,没想到李常威的后代里,也是有成器的嘛。
想到这,他看向面前这位,不由嫌弃起来,“百多年过去,莫说血浓于水。什么水禁得这么熬,早都化了。”
闻言,李顺厚着脸皮笑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公子,再有月余牡丹即盛。您吩咐过要酿牡丹酒,小的向城里花商预定了八百斤,可还要再多?”
李常笑沉思片刻,答道,“再找些,凑足三千斤。牡丹花开不易,牡丹酒亦难见。即便卖不完,用来交朋友也是好的。”
李顺早就见识过“交朋友”的好处,现在又听见,顿时精神了。
他领命退下。
离开李常笑的视线,李顺虎躯一震,从“小顺子”变回了“李哥”。
……
李常笑走到后院,发现白龟正从牡丹园的方向缓缓爬来,嘴里衔着一小枝绿意盎然的玩意。
“小五!”李常笑突然喊了声。
白龟立即像是做贼一样,把脑袋和爪子缩回壳里。
李常笑走到它旁边,仔细一听,分明有咀嚼声传来,伴随着牡丹花香。
好家伙。
旁人是牛嚼牡丹,到他这可就厉害了,龟嚼牡丹,一口吞一株。
李常笑弯下身子,眼里满是探究,因为同样的蠢事他也试过。
牡丹花干嚼是有涩味的。
不一会儿,白龟苦着脸探出脑袋,一张脸皱成苦瓜。
李常笑摸头表示安抚,还不忘宽慰,“过些日子花开,给你做些牡丹饼。”
旋即又自言自语,“可惜你这家伙不懂品味,牡丹花茶其实也不错。”
“还是算了。你都学着牛嚼牡丹了,可不能再牛饮了。”
白龟听懂了,讨好地凑过来,“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