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的枝叶和杂草摇摆不止,连高达夫也忍不住收紧外衣。
冷呐!
相比之下,地上躺着的那人就有些神经大条了。
高达夫无奈一笑:“这日子要是染了伤寒,可真是要命的。”
一边说着,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李太白身上。
高达夫则转身走向老马。
老马会通人性,熟练地用身子靠近高达夫。
月明星稀。
高达夫升起火堆,与老马拥在一起,算是取暖了。
他轻抚马鬓,笑着道:“一会进了开封城,我先去寻些活计,将你我的饭钱给挣回来。先积攒半个月,咱们再继续北上。”
老马点点头,一副你说了算的意思。
高达夫在他身边躺下,另一手却时刻抓着长枪,满脸感慨:“老马,你说我高家,可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么?”
这话像是问老马,也像是问自己。
……
翌日。
李太白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醒来。
睁眼之后,他也不顾自己的处境,发现酒葫芦就在身边,顿时大喜过望,伸手就准备去拿。
这时,一道富有中气的声音传来。
“兄台,先喝些水吧。宿醉之后再饮酒,对脾脏不好。”
只见高达夫端着一盆水走来,满脸善意。
但李太白是何人,是你说一他就能给你数到三的主儿,怎么会听人劝。
更何况,喝酒算是他平生少有的乐趣了。
李太白当即往嘴里灌酒,喝得那叫一个快乐。
高达夫见他不听劝,倒也没有坚持的意思,走到李太白面前三步的位置坐下,自己将水喝干净。
不一会儿。
李太白喝了半葫芦酒,这才舒坦了!
他擦完嘴,认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叠好,走到高达夫面前,双手捧着还他。
“多谢兄台的衣裳,让太白可以睡了个好梦。”
高达夫本以为这是个粗俗之人,谁知竟然格外的懂礼数。
他接过衣裳,回以笑容:“我爹说过,在外靠朋友,些许小事,兄台何足言谢。”
听到这话,李太白顿时眼前一亮。
他直接坐到高达夫身边,用屁股盯了他一下,满脸激动。
“巧了,我爹也说过!”
高达夫一楞,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李太白则再度大笑:“哈哈,兄台是个有趣之人。正式介绍一下,在下李太白,想与兄台结交。”
高达夫回过神,抱拳道:“在下高达夫,家中排行三十五。”
“原来是高兄,”李太白恍然大悟,随即自来熟地伸手搭住高达夫的肩膀,解释道:“方才你我有过几分不愉快,我却是要向高兄分说一二。”
高达夫知道他说的是喝酒一事,点点头:“愿闻其详。”
“我这人平生没什么陋习,唯独喜欢三样东西:赋诗,饮酒,舞剑。清晨饮酒是原则问题,方才冲撞了高兄,请莫要怪罪。”
高达夫接受了这个说法,淡笑道:“既然是原则问题,高某就理解了。”
“这才对嘛。”李太白在他肩上拍了下:“高兄的性子对我胃口,走,咱们去饮酒。”
说话间。
一匹白马从远处奔驰而来,最终在李太白面前停住。
李太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算了,今日我认识高兄,暂时不与你计较。”
白马一听,骄傲地昂起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高达夫忍俊不禁。
暗道:果然这马肖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