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元宝猝然惊醒,脑子里分明印着两张大汉的脸,怎么也抹不去。
他是涿郡张氏的子孙,怎么会不知道关云和张图二人。
联想到白日冒犯天使,张元宝恍惚之间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屏退左右,只留自己在屋中,盯着上方的眼角,思绪仿佛横跨数百年到了先祖的时代。
半晌。
张元宝摇了摇头:“罢了,既然是先祖的降命,我也犯不着忤逆。”
他倒不是真的打心底非要提拔轧荦山。
归根结底,张元宝其实也秉持着“神州正统”的理念,毕竟这幽州的领土,是先祖们在鲜卑族的进攻中好不容易守下来的。
若非家中的子嗣不成器,他还真不至于收一个义子。
……
偏房之中。
史干站在轧荦山身后,满脸急切:“大哥,那天使不会在陛下面前诋毁你我吧?”
“咱们藩将想在这神州出头本就困难,要是节外生枝,恐怕……”
相比于史干的急切,轧荦山倒是冷静得很。
打小丧父的经历,让他面对任何处境都能迅速沉下心来。
毕竟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自然也就不会有恐惧这种心思。
轧荦山思考片刻,冷静道:“不管怎么说,以大唐如今的辽阔疆域,光靠着他们唐人是断然无法坚守的。这就给了我们藩将出头的机会。”
“史干,相信我。总有一天,咱们藩将也会有自己的皇帝,有自己的帝国!”
“这一天不会远的。”
轧荦山越说越兴奋,一双眸子里充满火热。
史干倒是没有什么信心,明眼人都知道大唐如日中天,指望着大唐覆灭,倒不如天降红雨来得简单些。
轧荦山并未解释什么,缓缓开口道:“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要将自己当做大唐的忠臣。”
这话既是说给史干听的,同样也在说服他自己。
“忠臣,忠臣,我是大唐的肱骨!”
……
开元十九年,秋。
又是一年秋闱揭榜的时刻,长安城里摆着花宴。
今年是开元帝的四十五岁寿辰,正好与花宴并举,场面端是无比的盛大。
翰林诗院平日供奉的诗人,这时候也大加施展才华,开始歌颂开元帝的丰功伟业。
开元帝没有故作姿态推辞,而是大大方方接受了。
以他登基这二十年的功绩来看,他当得起这一切的歌颂与褒奖。
毕竟大唐正是在他手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
李太白备受开元帝赏识,也亲自献诗一首,算是给开元帝祝寿了。
除此之外,长安的繁华他一概都没有掺和。
李太白经过这数年的仕途,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以他的性子,若是在酒楼里面,他可以轻轻松松喝上三天三夜。
但是当身上披着一层官袍,言语举止,行走动静,全部被套上一层礼制的枷锁时,李太白又觉得格外不自在。
索性,他主动请缨到洛阳。
一来是游览一遍这令人难忘的古都,二来也当是散散心。
……
剑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