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昌听出了这话里的亲近之意,早都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于是乎,小舟朝着前方缓缓靠去。
江淮一带的船老大彼此之间都认识,一辈子在江上行舟,他们停船的技巧自是无需多言,哪怕脚同时踏两条船,也没有倾覆的危险。
白不易留琵琶女于帐中,这也是本着对琵琶女的尊重。
二人虽是主家与妾室,但白不易对这志同道合的女子颇为欣赏,自然愿意给她足够体面。
王仲初走出船舱,朝着白不易见礼。
“白兄,久不见了。”
“王兄能应邀而来,白某不胜欢喜。接下来的日子,白某定会好好带你在这江州走上一遭!”
王仲初见白不易对他的态度一如从前,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了起来。
这时,韦义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州司马,韦某多谢今日相邀。”
白不易看着船只飘来的方向,隐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神情愈发凝肃。
毕竟严格来说,自己如今治理的江州,是曾经从韦义博手中接过的,这也算是一段香火情。
韦义博欣然受下这礼。
倒是张文昌,他瞅见一旁的王仲初,面露几分意外:“仲初兄?”
“文昌兄?”
两人竟然还相识!
白不易顿时大喜,长笑道:“果真是缘分,看来这上天的缘法也是要你我今夜相聚。”
……
不多时。
四人于船头处相对而坐,几位船老大将火灯递过来,照亮着下方的江水。
随着江风吹拂,一排排波浪兀自甩开,其下一点点涟漪溅起,倒像是有鱼儿正在翻跃。
白不易这船的船老大立即上前,拱手问道:“司马大人,弟兄们打算下去摸鱼,请问诸位需要鱼汤么。”
闻言,白不易两眼反光,连连点头:“当然是要的,有劳诸位了。”
“遵命。”
韦义博、张文昌、王仲初三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且说这日子入了秋,夜晚的江风显得清凉,若能有这么一碗温热的鱼汤入腹,当真也是一种难言的享受!
这时,白不易转头看向舟中的琵琶女,打趣道。
“居娘,你可要鱼汤?”
话音刚落,一道爽利的女声响起。
“一切听郎君的。”
这般恭顺的模样可给足了白不易面子,他顿时有些红光满面,笑道:“好,鱼汤有你一份。居娘,今夜盛景难再,可愿意献曲一首?”
“这是妾身的荣幸。”
说着琵琶女伸手抚向琵琶,就准备开始弹奏了。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海平面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浔阳江的西面有一叶孤舟娓娓而来。
才至近处,白不易看清这人的面目,又惊又喜:“原来是李先生!”
“居长安,大不易。”
李常笑将笛子收到一旁,轻笑道:“白司马,今夜可介意再多我这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