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不足对外人道也,赵真当即换上一副肃穆的神情,气势汹汹朝着刘娥房中走出,这龙行虎步的模样,让府上下人几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
三分钟后。
屋中传来了赵真惊喜的叫喊声!
他小心翼翼替刘娥端来补品,这架势跟捯饬瓷娃娃似的,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刘娥倒是一脸习惯,张口享受赵真舀来的汤水。
直至一碗汤水喝完,赵真搀着她到外面漫步,俨然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刘娥见他高兴得要飘了,心情也大好,难得嗔了一句:“有必要这么高兴嘛!”
“当然有必要。”
赵真满脸激动,转头看过来:“父皇与母后生下我兄弟三人,大哥多子多夭,二哥膝下仅有一女。若小娥你能生下孩子,这就是我大宋皇家唯一的男丁儿!”
刘娥不是傻子,听出赵真这是话里有话,不过却是点到为止。
她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与忌讳,只是点了点头:“妾身知晓。”
“嗯。”赵真亦是满脸欣慰。
他的视线瞥向皇宫,眼神稍有变化。
近来朝中的风声不断收紧,有关要立他这个皇弟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赵真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机会,相反,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时常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准备好接过父亲与兄长身后的江山。
这时,刘娥忽然把头搭在他肩上,撒娇般开口:“王爷,有朝一日,我想要出海看看。”
赵真面露疑惑,而后眼神里多出几分宠溺。
他点点头:“如果王妃想去,本王肯定备上最好的船,与你同去。”
一月后。
寿王府传出喜讯,寿王妃怀有身孕。
这消息极大震动了朝野与宫廷。
原本正忙着耕耘的端拱帝,亦是松懈了下来。
他即位快九年了,子嗣诞下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活到大的,这般夭折与孤苦,或许是上天注定。
心念至此,端拱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让面前的妃子退下,又将宦官喊进来。
“官家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令天武军与龙骑军即日起进驻寿王府,务必保证我天家子嗣诞下。”
“是。”宦官神色郑重。
他心中隐有几分明悟,这未出世的小世子,或许终有一天,也将背负起大宋的江山。
……
值此时机。
端拱九年,三月。
辽国圣宗皇帝在太后的示意下,从景州、平州集结兵马,向着大宋的蓟州用兵,誓要在燕云的土壤上啃下一块肉来。
这下子,原本紧张的文武局势需要让位于外患。
端拱帝亲自前往鲁国公府,请年过七旬的鲁国公出山,再一次执掌大宋兵马。
这可谓是端拱朝九年来,天子第一次重申与四位国公的叔侄位份,变相是对武将集团的示好。
至于文臣中数位不愿意配合朝廷大势的,端拱帝将他们一一撤换,并将自己看好的寇平仲,李太初,王子明等人提拔。
这些端拱元年及第的年轻人,于用兵一事是有着思量的,对武将的态度也不至于偏颇。
他们就像是粘合剂,将文武不服的大宋朝廷再度拼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