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匪夷所思。
我不过谦让一下,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不过,许筠就很感动。
因为顾文礼说这么多无非是表明不和他抢床睡。
很明显了!初初相识,他就告诉自己一个道理,不要在没有全面认识对方时,不要谦让!不要吃亏!
他!顾文礼就是个君子!
如果非要把床让给他,他会觉得这是在侮辱他!
真的,顾文礼的功夫不怎么样,可人品真没得说!
许筠:“我明白了!”
“是我欠妥当!”
顾文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边有地方简单洗漱吗?”
许筠指了个方向:“那边。”
顾文礼看过去,有洗脸盆还挂着几条面巾。显然这些都是许筠用的。
顾文礼没碰面巾,取了些水简单洗漱。
夜色暗涌,外头寂静无声。
从方才谭洲看自个儿的眼神,许筠就觉得,她抹黑自己是个很聪明的选择。
她也想要去洗脸的。
等顾文礼用好,她过去时,发现脸盆里的水少了一半。
这看着很公平。
放到往常,她省省也够用了。
可……她这会儿糊了一脸啊!
怕是要三盆水才够用。不然洗出来脸还是黑的,水也是黑的。
这让许筠很为难。
她沉思片刻。
万一那当家的色性大发过来怎么办?看到她这张脸肯定大倒胃口,这哪里是小黑人,这是她的保护色啊。
许筠想,她可以不爱干净的。
脏就脏点吧。
反正她不嫌弃自个儿。
于是,顾文礼就看到她跑去脸盆那边,又转头跑回去了。
她就这样上床躺着了!
顾文礼:……
我……我知道你黑,可你也不能因为擦不白就不洗啊。
他很想说出口,可念着无亲无故,到底憋住了。
这就让顾文礼很难受。
书院里就有些同窗不爱干净。
他是一个人住的,毕竟是自己家,可同窗们不一样,有两人一间,也有四人一间的。
有一次,顾文礼去其中一间屋子寻同窗一道学习,却不想刚走进去,就是臭熏熏的。
他面色大变,往后退。
同窗有些不好意思:“是文礼兄啊。”
“今日不同你学习了,我积攒了七天的袜子没洗。刚和祝兄打赌输了,还要给他洗存下来的八天袜子。”
至此后,顾文礼就没再去同窗的住所。
他想男人邋遢些也无妨,却没想到姑娘也这样。
但,他是读圣贤书的,他很快给许筠找了个理由。
一定是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她不洗自有她的道理!
屋内点着灯。
许筠有些睡不着:“顾公子,你要关灯吗?”
顾文礼:“开着好。”
关灯太黑,就找不到许筠了。
许筠翻了个面:“你挺好的。”
她忍不住感慨。
“我早些年都跟随祖母,很少出老宅。身边的男子接触的除了哥哥,就是慈祥的父亲。”
“我其实不太懂和外男的相处之道。”
“但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好人。”
顾文礼很头疼。
你怎么又开始了?
我看没有人比你还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