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应熊来到报社,带他的记者赵大飞丢给他一本名为《山上是不是有神仙》的畅销书,作者竟然是法大常务副校长董卓的老婆、江城卫视的栏目制片人樊玉珠,她说世上有神仙,就是张半仙。
“先别管公交车那事了,好好看看这本书,我们一起也来个调查报道。张半仙让樊玉珠这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所以,她一高兴,自费出版了这本记录她这一段在山上亲身体验的飘飘欲仙的日子。我们要揭穿他们的把戏。”赵大飞说。
吴应熊翻开了那本《山上是不是有神仙》,里面的描写文笔还不错:
那天早上,天气晴好,微风徐来,山上的竹林被阳光照耀着,散发出一缕缕的清香。道仙飘然而至,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去山中辟谷吧。
于是,我们到林中漫步。道长说:快把有限的生命,投入这无限的自然中。
片刻间,竹林里只剩下我们沉重的呼吸声,没有束缚的身体是愉快的,所有的感受,感觉,都自由自在放飞出去。
天上的云细细地、袅袅地飘动,心底似有音乐,赞美着眼睛的所见,嗅着的沁馨。
那天,我从清晨到深夜一直感受着阴阳调和的美好。
我不由自主深深地呼吸夜色的芬芳,抬头仰望夜空,星星点点,无边无垠,似在隐约闪烁,月亮安静地悬挂在天边。
道仙的神剑是那么地富有天地灵气,让我内心的潮水四溢……
书中这样精彩的描写,比比皆是。
那么,张半仙是如何成仙的??这得从张半仙小时候说起。
张半仙的老家,在河北平乡石铺。他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是家里的老大,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张宝,比他小一岁,另一个叫张梁,比他小二岁。小时候,他的家里很穷,三兄弟经常吃不饱饭。据说三岁的时候,张半仙大病一场,是一个道士救了他一命。
初二时,张半仙经常从学校的围墙翻出,到小镇的地下游戏机室去玩,就是那种扔个硬币进去,如果运气好,就会哗啦哗啦掉更多的硬币出来的那种游戏机。
刚开始,张半仙的运气很不错,玩了好几次,每次都能赢个几块钱,去街上买几串冰糖葫芦,或者到小餐馆吃个牛肉面——牛肉面对张半仙那种过春节都吃不上几块肉的贫困生来说,绝对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初三开学那天,天气不错,阳光洒在街道上。暑假里冷清的小街,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小摊贩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学那天没课,他到校的时候已经中午。吃完午饭,他便跑去大街上玩。他七拐八拐,一眨眼的工夫,到了一幢普通居民楼的那个幽暗的地下游戏机室。
张半仙推开铁皮门,只见房里放满了游戏机,大约有二三十台,坐满了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几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红红绿绿的荧光屏。
“现在没位置了,你先等会吧。”一个中年的大叔招呼他,此人看起来四五十岁,满脸横肉,身板很壮实,一看就是这里的老板。
这时,附近一台新的游戏机吸引了张半仙的目光。那里,三个头发染成黄色、白色、绿色的年轻人,很兴奋地投币。不一会,从游戏机里稀里哗啦地掉下了一大堆硬币。
“靠,这钱也太好赚了吧,一下子赚了30块。”黄毛高兴地说。
“嗯,这机子是不是坏了,我投了两次,全中10倍。”绿毛看起来精神也很亢奋。
“我一个小时也赢了50多了,一会请你们吃你牛肉面!”白毛也应声附和。
听到牛肉面三个字,张半仙怦然心动,他们赢得多轻松多风光。他走了过去,深深地感受到“不去赢一把就亏大了”。
“大哥,能不能让我也玩会。”张半仙在旁边看了半天,那三人的确赢了不少。
“滚一边去,没看到我们在玩么。”黄毛转过头,吼得张半仙振聋发聩。
张半仙正准备离开,白毛对黄毛说:“大哥,别欺负人家小孩子嘛。我们今天也玩够了,让他玩会吧。”
那位黄毛好像极不情愿地让了出来。张半仙马上换了5块钱的硬币。他的心情特别激动,紧紧的攥着手里那几个坚硬的一块钱钢镚,心里想:“赢钱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