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青这几日,白日里琐事缠身,来不及喘息,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思念。
到了晚上拖着倦体,却无法入眠。
入夜时分,是汐月侵蚀到自己身体里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液的时刻。
爱她,欲罢不能!
可是又不能爱她!
爱她就是害了她!
尔青虽然年纪轻轻,但即便是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也不曾慌乱过,害怕过,可是如今面对儿女之情却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和尔青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是,尔青的父母,他们这几日几乎乐得合不拢嘴巴。
整个将军府上下都洋溢着大喜的气息。
可尔青却被这种气息压到几乎透不过气来。
晚饭,尔青又借口说自己有些疲倦,且在外面已经吃过了,没去大厅和父母一起吃。
他叫巴古哈悄悄去厨房拿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独自一人关在家里喝起了闷酒。
尔青此时的心境巴古哈最了解不过了,他看着尔青将就一杯一杯送入口中,心中无限心疼,他麻醉了自己,能麻醉了自己的心吗?
“少将军,你不能再喝了!”巴古哈夺过了尔青手中的酒壶。
“巴古哈,没事,你说我怎么就醉不了呢?”尔青的眼神从未如此颓靡过。
“少将军,事已至此,你且一切都想开了的好,汐月姑娘想必太子殿下会好生照顾的!”
尔青嘴角溢起一抹苦笑:“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我连一个我爱的人都不敢去爱!”
“你不要这么说,自古皇命难为,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的婚事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将军府的!”
两行清泪从尔青眼角溢出。
“可是我这儿很痛,真的很痛!”尔青握紧拳头使劲捶打着自己结实的胸膛。
“再痛你也得撑着!”巴古哈从未见尔青这么伤心欲绝过。
“巴古哈,现在什么时辰了?”尔青见窗外天已经快黑了。
“快到戌时了!”
“巴古哈,你从后院出去给我备马,一会我想出去一趟!待会你告诉青梅就说我有些累了,早已经安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好吗?”
“少将军,你是要去见汐月姑娘吗?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出乱子了,不然将军府可吃不了兜着走!”巴古哈提醒尔青。
“巴古哈,你当我是你兄弟吗,后天婚期就到了,明日我就更没有时间去看她了,我想在大婚之前再看一眼她,难道不行吗?”
“这?”巴古哈面露难色。
尔青握住巴古哈的手,乞求的目光望向巴古哈:“算我求你!”
巴古哈从来没见尔青这样过,他点点头,出后院去备马。
等一切安排妥当,巴古哈想和尔青一道去,可是尔青怕被府里的人知道,留下巴古哈打掩护,巴古哈一百个不放心,他查看了半天,确定后院没人看见。
“少将军,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后门等你!别太晚了,被人发现!”
尔青点点头,扬了一鞭子,马从后院门口的胡同里飞奔而走。
巴古哈看着尔青飞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自古多情要比无情苦啊!”
汐月正和碧萝僵持着。
院门外听见了尔青急切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