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唤,惊醒了他的梦呓,瞬间甜腻得要融化他的骨头,什么尊严羞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P>
她低了头,蛊惑似的口吻,“抱抱我吧。”</P>
这话多诱人,听得他心中一动,生了好些绵柔之情,立时就将人圈进了怀里,揉了又揉,强烈的想要寻觅自己多日缺失的温存。</P>
他的身上有股药香,她靠着他胸口,被他箍那么紧密,仿佛她能化成风逃了似的。</P>
她安抚似的搂住他的腰,让他感知她的存在,可她没想到的是他的腰那么细,她一个女人的手臂都能环住半圈,原来这些天他瘦了这么多,仔细瞧,那张清癯的脸上明显有深重的苦难的痕迹。</P>
她手从腰处往上环,一直缠住他的脖子,“我今儿个刚回来,就巴巴过来叫你安心,现在是不是心里踏实多了。”</P>
他用额头跟她碰了碰,笑得依旧温和,“你平安就好。”</P>
心思千回百转,案上放着药也散得差不多了。</P>
媞祯拉他坐起来,和他面对着面,捧过汤药喂到他嘴边,“先把药喝了吧,我带了牡丹饼,很甜的。”</P>
他低头就着她的手饮下,虽然有些苦,但看着身边人,心却圆满。</P>
媞祯慢慢喂他几勺,盯着他眉宇间的悬针看得发愣,悠悠吐了口气,温润着嗓音。</P>
“虽说我人在外面,但心一直是跟着你的,我知道你替我求了名分,知道你在乎我,我没忘,所以才留了信给你,要不是事急从权,我早来看你来了,只是如今还是晚了,你别生气。”</P>
温钰溢出一丝笑容,“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你能来我很高兴。”</P>
她却摇头,“一看就知道是你唬我的,我哥哥那倔驴似的脾气,真要骂你,他是一头扎进去不顾尾,恨不得拿着钢刀蹿你的心,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要真说他是菩萨,我才信了邪呢。”</P>
温钰抿了抿唇,“毕竟我身份特殊,他也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我不会跟自家人计较的,你放心。”</P>
可她才不信,哪有吃了苦还硬喊甜的,分明是撑着的。</P>
“其实他不是对你有意见,他是对跟皇室挂钩的人有意见,我们家一锅粥也乱得很,你性儿太好就容易吃亏。”</P>
他反而拍着手安抚她,“我没事。”</P>
她手心覆落在他手背,就这样交叠着,“他说的话做不得数,可我还是怕你听进去了,白白让我给他背了黑锅。”</P>
便郑重其事看着他,“温钰……我从来没觉得你跟沈望舒像过,从来都没有,我心里分得很清。”</P>
一时心头咚咚直跳,情绪似水波纹一般微微荡漾,他已情动不能自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P>
她看过来,那一双明媚而美丽的眼眸,如阳春白雪一样清明澄澈,“我既然长了张嘴,有矛盾和误会就得说明白,一来二去的拖延,只会落下心结,我也不想你对我心里隔着石头,咱们一辈子相处得都不舒坦。”</P>
“虽然我不是个好人,使出的手段也未必光明磊落,可对于那种把对死人的念想寄托在活人身上的腌臜作法,那些用折磨一个人来缅怀另一个人的卑鄙行为,我是绝不屑于去做的。”</P>
她拉着他的手,“你可别信旁人的浑话,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P>
不让她说完,他就已经紧紧搂她在怀,一颗心颤抖在胸腔。</P>
那是如做美梦一样的喜悦,他鼻尖擦着她的脸,手温柔的穿梭在她发间,定了许久,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