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缓缓撑起身子,一脸笑容,“这么早你就来了。”</P>
媞祯整了整裙角,“托王蓁宓的福,我特地早早来关心关心你,你是不是还得谢谢她?”</P>
温钰面色一愣,全然一片雪白,缓缓后,终于面带微笑,“你都知道了。”</P>
媞祯似是回味似是哀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离不开我,你需要我的保护,没想到……”</P>
她手顺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脸上,“没想到这出苦肉计,真是把我骗得自惭形秽。”</P>
说起那日乐阳楼,从温钰坐到饭桌前就已经知道酒水里动了手脚,从前关在暗牢的时候,嘉靖帝为了折磨他,给他灌过不少毒药,那些药,灌了解,解了再灌,如此反复,所以让他对药的气息很敏感。</P>
与其说是王蓁宓用药算计他,倒不如说是他故意饮了些,反将了王蓁宓一军。</P>
只有这样皇帝才会疑心,当然他不会疑心自己会识毒,而是疑心他的细作泄露的秘密,坏了他的大计。一旦内讧,那么任何心机手段都不足危害了。</P>
何况也只有这样,媞祯才会常常来探望他……陪着他,想想都高兴。</P>
只是不想他这个小把戏还是被媞祯拆穿了,“媞祯……”</P>
媞祯抚摸住他的脸,瞬间换了颜色,“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P>
温钰捏了捏她的手,“以后……咱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了。”</P>
媞祯却笑说,“以后皇帝在宫里再无安宁之日了。”</P>
一个人愿意跟你做任何事,他一定很爱你,可一个人愿意跟你做任何事,也许她也不一定很爱你。</P>
温钰心里矮了一坨,缓缓吹吐出一口气,带了几分感慨的味道。</P>
那晌文绣敞开帘子,带进一个雪蓝色的身影,“姑娘,宋桧来了。”</P>
媞祯起声唤他进来,七尺高的人,一脸白皙纯然的模样,孩子气似地打了个千,“奴才宋桧给殿下、姑娘请安。”</P>
媞祯含了一缕笑意转头,拍了拍温钰的肩膀,“以后让宋桧和管彤一起贴身侍奉你,他通药理,知毒性,人又机灵,放在你身边我才安心。”</P>
是想安什么心,温钰心知肚明,只能强颜欢笑,“你安心就好。”</P>
“我已经让管彤递折子说你得休息几日,你就好好休息,这几天舅舅他们就要走了,我回去瞧一瞧。”</P>
媞祯说罢起身告辞。温钰后见媞祯扶了文绣的手出去,才缓缓露出一分疲惫和失落,管彤为他披上一件素锦袍子,一边嘱咐刚来的宋桧,“你去看看殿下的药煎好了吗,煎好了端过来。”</P>
宋桧应个声下去,直到左右没有旁人,管彤才皱了眉,“今早宋桧过来时说好只是伺候膳食,怎么吴斌生跟王妃说了几句话后,直接就成贴身奴才了。您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她是在关心您吧?”</P>
温钰闭目养神,“我心里有数。”</P>
“可她昨日还对您嘘寒问暖,今日就反过头捅了您一刀,送来眼线监视您。这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您都受得住?”</P>
温钰没有说话,只是换了个姿势静静躺着,紧紧攥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