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震天,三十里开外都能听得见。南阳王窝在温泉行宫,脚下的地不停的在颤。陆续有人过来反攻的情况,秦王用兵符调动渑池城军五万人,三万先期赶到,其余两万携带物资随后,同时抵达战场的还有几十架虎蹲炮,威力远胜霹雳炮,顷刻便将霹雳阵轰出了十里开外。</P>
按照皇帝的旨意,对叛军进行全力捕杀,同时宣布将对勤王护驾者进行赏赐,所以渑池城军士气十足,跟铁头捶钉子似的,不过小半天的功夫,携着炮兵和箭兵直接打到行宫宫城下,砥砺叫嚣。</P>
南阳王哪里想到局面会扭转的这么快,望着宫外的篝火,眼睛布满血丝,“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刘温钰怎么会没被炸死?霹雳炮呢?难道霹雳炮失灵了么!他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呢!”</P>
急吼吼看向不为,“侦查兵怎么做的事!”</P>
不为思忖道,“埋伏确实已经设下了,可报信的人说……根本没有看到秦王从此经过,可那是去往渑池最近的路,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秦王是怎么过去的!”</P>
他们不会知道怎么回事,因为从始至终温钰就没有走过那路。</P>
或是说任何一条能见光的路。</P>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尤其恰是在媞祯示意温钰有暗道可行之后,又是怎会在众人明知他去渑池调兵的情况下还走明路。</P>
想到这儿,她嘴角毫无察觉的一瞥,便怠懒的背过身去,极力克制兵将破城的喜悦。</P>
南阳王眼中有幽暗的星芒一闪,有难以言喻的撕裂的痛恶,几乎以不能察觉的速度,一把薅住了媞祯的脖颈,“贱人!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耍我!你跟我演戏流泪扮可怜!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P>
媞祯抿住嘴,“你杀了我……那你连最后一张保命符……也没了。”</P>
南阳王恨她的尖锐,又确实忌惮秦王的失控,顿了一下,虚张声势道:“所以呢?你以为孤会怕刘温钰么!”</P>
她嘴角勾出些嘲讽的笑意,“你不会怕他……你怕死。”</P>
媞祯没有说谎,再有勇气的人面对死亡的一瞬,就会有本能的抗拒,哪怕像他这种时长出入沙场之人,也会有恐惧的。</P>
南阳王自然明白这个事实,恼羞成怒的扼紧她的咽喉,只听见指节格格作响,有种将被捏碎的裂痛,好似下一瞬就毙气了。</P>
“你最好能有些价值。”旋即就松开了手。</P>
媞祯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然还未缓得过来,殿门已被人一掌推开!</P>
“殿下,殿下不好了……那秦王简直疯了,火炮打了一排又一排,咱们前头根本抵不住,左右两翼有两个旗的步兵合围过来,连咱们的后路都斩断了,行宫眼看着要失守了!”</P>
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霎时连吹过的风都裹带了浓郁的硫磺味儿。</P>
一时南阳王拧着眉发怔,“哈巴狗似的……不过是授父皇恩惠的小人物,他那么低贱,我是那么荣耀……怎么会被他攻破了城……”</P>
不为道:“殿下,我们如今该怎么再反攻回去?!”</P>
反攻?能保住性命已然是棘手,瞧这战局只怕能回来的寥寥无几了,这会子就像采狗头金一样,最后一点时间,能捞回来一点是一点。</P>
所以有趣的就来了……</P>
当绳子勒住身体,吊在城门上的时候,媞祯远远望去,却有一种火焰冲破黑暗的宿命感,记忆还沉浸在晌午跟萧离的交谈中。他语意犹疑不觉,其实仔细听,在她擦身走的那一刻显然话中有话,只是她并没有在意。</P>
萧离不敢把萧在礼供出,舍去五座城池,南阳王就愿意与虎谋皮,还有杨思权在里面牵线搭桥。各有各的算盘,索性比较的是,南阳王不敢现在就弄死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