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过了好一阵,文绣才进来通报,说方才温良媛来过。</P>
媞祯嗯了一声,也没当回事,拉着温钰回屋躺了会儿。只因先前太累,一觉睡到下半晌。他起身出门办公,回来给她带了牡丹酥,相对着喝了两盏,斜依熏笼,岁月静好。</P>
温岱容那头,媞祯到底让文绣去打听过,也没出什么幺蛾子。有时候传她问个话,还是伶俐宛转的,跟从前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恭敬地问王妃她筹备的舞蹈如何,是否需要改进。</P>
媞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说随她擅长的来就好,届时宴席办在王府南头的金缕阁中,里面烘着熏笼,十分地温暖,倒也不怕舞衣单薄。</P>
端过茶喝一盏,文鸳掀开帘子进来,“王宝林的母亲陈氏来府里看她来了,王妃您瞧?”</P>
媞祯抬起眼倒也爽快,“可怜天下父母心,叫她去看看吧。”</P>
听到此处温岱容微微抬起眼睛,附和着说:“也难怪王妃会同情,听说陈氏为了这一眼,跟王家闹得很难堪。”</P>
不觉便默默蹙了眉,“不过谁让王宝林自己不争气呢,毕竟也没有人逼她去害人,有时妾瞧胡美人那个可怜样,都觉得心疼。”</P>
媞祯迎着她的目光,慵倦地掸了掸手中的湘妃色水绫绢子,“看来你对从前的事很了解么?”</P>
温岱容微吸一口冷气,极力缓和着道:“无非是丫鬟间嚼舌头,我听过一耳朵罢了,人闲气闲的,除了出来溜达溜达也没什么了。”她说到此节,骤然有一些唏嘘,“若是妾能有王妃一半福气,便也就知足了。”</P>
媞祯闻言举眸,只是温然的笑了笑,便不复再言。</P>
那厢陈氏得了准许命令,踉跄地迈进栎阳楼,乍一见痴呆疯傻的女儿,顿时老泪纵横,坠下一颗一颗晶莹的珍珠,大手握过王蓁宓温软的手就不停的揉。</P>
“女儿,娘可总算见到你了,你怎么成这个样了……怎么变成这个样了。”陈氏疼直揪心,不停地附在女儿脸上,然而等到的话自然只是无言。</P>
丽馨汪汪泪眼,“自上次禁药一事,姑娘就一直被关着,时间长就这个样了。前两天上头才开恩给咱们放喽,可是也于事无补呐。”不觉她夹了一丝哭腔,“夫人……您怎么现在才来呢?”</P>
陈氏拿着手绢擦眼泪,“我何尝不想早来……我何尝不想!是她那个爹,千怕万怕,首鼠两端,一直不叫我来,我连门都出不得!”说着,恨得连连摇头,“我早说蓁宓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王府,他非要把女儿送来这个虎狼窝,如今可好他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唯一的女儿!”</P>
她齉着鼻子道,“狗大的年纪,才十六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府里简直就是吃人的魔窟!可怜我女儿这辈子都毁了,该怎么办才好……”</P>
“倒是难为你还肯跟着她……还肯照顾着她。”陈氏一手抚女儿的发,一手去拨矮几上的包袱,“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猫耳朵’,我连夜赶出来的,还蒸了两笼寿桃,你也快吃些,就算是我这个老婆子,谢谢你照顾小姐的恩情……”</P>
话到半截轱,又止不住的抹泪。</P>
丽馨答应了声,方拿着果子吃了块,就看见一边的王蓁宓忽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面前空气怒骂道:“死奴才!是不是那个贱人让你克扣到我院里,胡居兰那个捧高踩低的货色,为了巴结霁月望湘台,居然跟她联合起来作践我!不我给吃好的,穿好的,等我回去告家里去,不打烂她们的下水(动物内脏)来!”</P>
一会又忽然哭着跪了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她下湖……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是贱人诬陷我,是王妃陷害我!你不能只相信她殿下!她会骗人……她真的会骗人啊殿下……”</P>
陈氏是真的被女儿这把式给吓坏了,一动不动的木瞪着,过了好一阵才迎上去,哪下王蓁宓一个巴掌挥过来,又开始对她拳打脚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