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震惊道:“血……血!贵嫔流血了!”</P>
门外的侍卫急冲冲近来,将临海王押在地上,那厢翠微才缓过功夫到陈贵嫔身边慰问。</P>
李广惊恐挥着拂尘:“快去传太医……快去!”</P>
形势乱做了一团,连媞祯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境地,看着丧失理智的临海王被押在地上,浑像一头凶恶的野兽。</P>
神情缥缈间,亦情不自禁被陈贵嫔照拂永安王的贤惠样吸引,有婉约的笑意在她清丽的面庞浮起,媞祯心里顿时明白七分。</P>
皇帝的鼻翼微微翕张,怒极道:“你这是做什么,当着朕的面前要杀你的亲弟弟么!简直好无心肝,枉费朕一直以来对你的百般包容!”</P>
临海市呲一呲牙,露出猩红的牙齿,“包容?无心之人,谁稀罕你的包容,早知皇家如此绝情,我就方才那刀就不该去捅永安王,而是去捅……你!”</P>
皇帝大怔,向后退了一步,“你!”</P>
荀太师见状,急忙跪下来求情,“陛下,殿下他得癔症了,他失心疯了,您不要跟他计较!”</P>
皇帝呵笑了一声,“失心疯……朕看他清醒的很!”</P>
荀太师忙摇向另一侧,示意临海王服软,“殿下……快!快您父皇道歉,快道歉啊!”</P>
临海王脖子梗得格外的直,咬牙发着狠,“儿臣荒唐的了一辈子,荣华享尽,美人阅过无数,也知足了,陛下您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吧!”</P>
他咯的一笑,声音清楚而断续,“最好……您能赐死我,那我就能下地狱把章有容的脖子掐断,让她永世不得超生!”</P>
怨恨憎恶的声音,激地皇帝心中酸楚不已,手指轻颤,远远想起了淑妃的那句诅咒……“父子亲情尽失”,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P>
是老天怪他对淑妃和南阳王太过刻薄了么?</P>
想着便手腕失力,跌进了李广护来是双臂里,哭丧道:“逆子……逆子啊……”</P>
他的声音在颤抖,“传朕旨意,临海王殿前失仪,幽禁雨花阁……不诏不得探望。”</P>
无边的浓墨黑暗从头顶泼天洒下,连带着皇帝的心底也是一片荒芜如死的冰凉。</P>
终于他承受不住,面上愈加苍白无人色,在临海王一片嘲讽的讥笑中,晕倒了。</P>
这一场泼天地闹剧,诉说出临海王多年的怨怼,亦让他的前程尽可断送,即便皇帝从未属意过这个荒唐的儿子当太子,但到底让近些日子来踌躇满志的荀太师气痛缠身,卧床不起。</P>
皇帝清醒后,许是念起与荀皇后当年的夫妻情分,和已经死去的温成皇后的求情,到底并未废黜临海王的亲王位,而是将临海王下放到滁州做藩王,无诏不得回京,也是将他彻底隔绝了联络京城的机会。</P>
三日后,荀太师上表,愿辞去太师一职,同临海王同去。</P>
这场短暂的变故才最终有了一个结果。</P>
离京的那日空无一人相送,连皇帝也不愿再看这个儿子一眼。</P>
只有媞祯很温钰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的观望。</P>
温钰道:“其实临海王智谋不高,能早日离开京城这个地方,也未必是个坏事,平凡也有平凡的美好。”</P>
媞祯对着城外黑白分明的路思索不已,冷淡道:“可即便智谋再低,也不至于失控在祭祀礼做出那样的大不敬之事,显然是被什么刺激到了。”</P>
她抬头看他,“倒是陈贵嫔救护永安王心切,已然深得皇帝的喜爱,且那日我和杨雪心看见,陈贵嫔私下见过临海王。”</P>
温钰凝神片刻,低低道:“陈贵嫔没有孩子,自然会想得多一些。估计等到丧礼结束,朝中就要轮选新后一事了。”</P>
“稚子天真,为人所用。这样的人,且配真的做这天下人的母亲。”媞祯清冷道,“可知陈贵嫔若为新后,再得一个永安王这样的儿子,那咱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P>
温钰已意会她的意思,旋即笑了笑,“急功近利总是没有好处,有时候人做得越周密,越是容易露馅,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