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回王府,火势已经渐小,可账房却早已烧得破败不堪,叫曹迩查失火的源头,竟是看守账房的小厮打个盹,把烛台推到了,人早已被拉去院里打了个半死。</P>
媞祯缓缓看着形势问:“可还有伤亡?”</P>
曹迩道:“幸好是晚上,账房没有人,倒没伤亡太过惨重,只是……胡美人不幸被梁木压上了,现在还昏迷不醒。”</P>
“胡居兰?”媞祯纳罕道:“大晚上她来账房做什么?”</P>
“她的婢女说,胡美人是晚上出来遛弯,碰巧听见账房走了水,特地来帮忙搬账本的……谁想被门槛绊了一脚,正好被梁木砸到了。”</P>
文绣细细一思,“这样一说,竟也是好心。可守夜都四五个人一伍,分上下两批,怎的事发之时还如此慌乱,竟烧成了这般?”</P>
说罢她扭过头向四周的太平缸一望,竟是空空如也。</P>
“已经入了秋了,怎么这太平缸里的水还没填满?难怪火势会烧得如此旺,那么府里的房子可都用石灰抹过了?”</P>
秋冬之际,太平缸储水和在墙壁上涂抹石灰都是防火隔断的措施,如今太平缸没有水源,可想家里无主这段日子,府中家丁有多懈怠。</P>
跪了一院子的人,听文绣这般说完个个央央无语,媞祯心里大概也明镜了,原是她不在,府里还是不成器。</P>
便唤来曹迩道:“负责府里安全巡卫的是谁,找出来,杖毙。其余低下这些小的,各个打五十板子,打完找人牙子发卖了。”</P>
其中一个有些忍不住,哭道:“这样太过了些吧,五十板子,不残也得要人半条命啊!”</P>
媞祯用护甲拨正衣襟上的珍珠纽子,笑容亦含了锐利之意,道:“你们不作为,差点把王府给烧了,还险些搭上胡美人一条名,就的亏烧得是些账目还能重做,要是金库银库,卸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能够!”</P>
那人目光一跳,转眼已是俯身瑟瑟。</P>
不欲在风口再纠缠下去,便叫曹迩跟文鸳留下料理,稍后便有人传说胡美人醒了。</P>
其实入府两三年,她几乎与妾室的关系都是淡淡的,一方面她实在不是个喜欢到处交际的人,一方面也是她们对自己有些距离。</P>
尤其是胡居兰,对她前后反差之大,连她自己都怀疑过,是不是多年前坠湖一事已被她知晓,只是颇与形势才不敢像温钰闹出。</P>
只是这么想,到底她也没有实据,何况胡居兰多年稳稳当当,是个不与世俗纠缠之人。</P>
方迈进漪澜阁,便闻到些许皮肉焦灼的味道,捏着鼻子进去,便见胡居兰的侍女给她请安。</P>
媞祯淡淡瞟了一眼,“怎么样了?”</P>
“苏大夫说幸好最近降温,异物穿的够厚,只是浅浅破了层皮,没有伤到血肉,只不过方才受了惊吓,现在人还懵懵着呢。”</P>
她淡淡哦了一声,扶着文绣到了里间,胡居兰刚喝下药,抬头正见王妃进来,忙要起身行礼,却被那一双手按住。</P>
“你身子弱,可使不得。”又问:“听说上过腰了,可好些?”</P>
“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