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震惊哼道:“是么。”</P>
韩婴闲闲的说:“至亲至疏夫妻,权力场中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夫妻?爱情?真不值一提。届时真要有个抉择,你会信他?还是你自己?”</P>
她倏然收回看他的目光,忽而展颜一笑:“届时的形势,用不着你一个往生之人指点,比起恐吓我,你还是赶紧回府,面壁思过吧!”</P>
一时间,韩婴竟不生气了,微笑如和美的春风拂面,临行前还给她鞠了躬。</P>
如沉珂梦呓般的冰冷,绷起她的每一根神经。</P>
已然他说得没有一句废话,不敢贸然攻进皇宫,除了形势不允许,更要紧的是她自己势力还不足成气候。</P>
若是呼延晏凭军功拥戴新帝,再有朱嵇那样的老臣对她芥蒂,即便是孔笙和周宜水做后盾,也不足以让她把后位坐稳。</P>
届时只怕形势连温钰都不能掌控。即便是他可以掌控,这种把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P>
就算自己的枕边人,她也觉得不舒服。</P>
枉然想到自己的处境,那股惊痛、愤怒和不甘交杂的情绪还是汹涌而来,直逼胸口。</P>
可如今这种心思亦然是被韩婴看中……</P>
韩婴是个亡命之徒,他不图财,没有家人,没有任何牵挂的东西,唯一想做的就是让她活得不好受而已。</P>
所以他又会做出什么呢?</P>
彼时一个黑影已经如约到了釜山寺,这座寺庙已有些陈旧,长出茂密的蜘蛛网。</P>
她推开一间半遮半掩的屋门,滋啦滋啦的声音,随着灰尘一起扬起。</P>
殿里却点着奇香,很显然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迷离散——只要吸入一点就能神志不清,再凭她看这四周环境,只怕周宜水并不在这儿。</P>
当真是个空城计。</P>
就是不知,韩婴要引她来,目的是什么。</P>
想到这里,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幅度像是个身长八尺的男人。</P>
屏住呼吸虚扶了一把香台,才请身后的动静仓促的两声。</P>
“祯儿——”</P>
那声音那么熟悉,就像经久的噩梦重复出现在她面前,其实有时对着他那张脸,她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多少日日夜夜里,都恨不得一刀两段。</P>
可是为了传递消息,她还是要一忍再忍。</P>
想想死去的父母亲人,倒真不如现在就得一个痛快!</P>
看她伏在案上莫名的抽泣,萧离心虚的不知该怎么解释,正要伸手拉过她,却见那人的眸色阴沉中充血。</P>
突然手臂一痛,身体不由自主向后一倒。</P>
那人给了他一剑。</P>
萧离吃痛震惊,再次抬头才看清那人的脸,更是不敢相信,“樱桃!?”</P>
樱桃本就与媞祯相似,暗中调换,常人根本发现不来,除非是枕边人。</P>
可如今这个枕边人,确是她最痛恨,最厌恶之人,几尽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恶心和干呕。</P>
她了无情意的鄙视他,“也许你不该叫我邓樱桃,我是潘都儿,我是潘鸿章的女儿潘都儿!”</P>
便举起剑,“狗贼,你不记得了?四年前你杀我全家,灭我潘氏满门!这血海深仇,我早就恨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