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萧离一定的信心和勇气,当夜便带着一壶珍珠去看她。转入内室时,媞祯正倚在暖阁窗下,望着天边日暮,愈坠愈浓,见她侧影如剪,他不觉心旌动摇,缓下了脚步,凝望她。</P>
不同于往日地鲜艳热闹,这样的她,竟有一种仿佛要支离破碎的脆弱感,如日光下的露珠,转瞬就要蒸发。</P>
这种感觉让萧离很不安,他迫近两步,静静含笑向她,“听说你喜欢用珍珠装点鞋面,你瞧,我给你拿来好大一壶,你瞧瞧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找。”</P>
她并不理会,甚至连身形也未挪动一分,反而因为触起从前温钰送她珍珠绣鞋的回忆,神色更没落了。</P>
这样是冷漠,萧离也习以为常,便示意温流捧过满插玛瑙石榴花的玉瓶,讨好地笑道:“这近了八月石榴花都谢了,我知道你喜欢,让人用玛瑙石拤了几朵给你赏玩。”</P>
那一捧花如血,衬着媞祯的脸色更白,温流方想放在她眼前,哪想情况人跟应激的猫一样,惊惧痛恶的发疯道:“拿走!拿走!”</P>
萧离未料她反应那么大,连忙安抚说,“好!好!你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了,拿走就是……”</P>
说着要拉她的手坐下,被她挥手乱推,“你也不准碰我!”</P>
萧离依依答应下来,“好,我不碰你,咱们说说话成么?”便摆了摆手示意温流告退。</P>
媞祯喃喃恨道:“这石榴花是我们大婚时他送给我的礼物,寓意我们二姓结连理合好。那是他送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碰它。”</P>
起先萧离还怕她伤了自己,一听她这痴情话语,瞬间心里也窝了一团火,“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把他打退到了北边,我就比他强一万倍!现在在他眼里,你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他都没给你悼丧,你倒还护着你们那所谓的‘款款深情’!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他还在不在意你,不如好好待在这里,会好好爱你的!”</P>
“爱我?”媞祯倏然怔住,惘然凄笑不已,“把我像小猫小狗一样关着,你还好意思说爱我?你说他另娶,你为什么不敢放我出去跟他当面对峙!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问他呐!”</P>
萧离的目光遽然一跳,像是被疾风闪过的火焰,“不可能,你不要执迷不悟了!”</P>
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悍,默然轻柔语调继续道:“前些日子,你们大魏的降兵已经同你说了,连北麓关的喜帖我都给你瞧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不信,他已经不要你、放弃你了,你有什么不明白?”</P>
他悄悄走近一些,眼神越发温柔,“没关系,他不要你,我要你,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你,比他喜欢你要多的多,你何必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祯儿,你为什么不能靠近我多一些呢?”</P>
媞祯悲绝而愤怒,沉沉低吼:“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的逼迫更令我厌恶而恶心!”</P>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怎么会有在外人眼里薨逝?就是温钰他真要另娶,也是被你算计的!”</P>
说罢她挣扎要走,方转身,手肘被人狠狠捏了住,她怒道:“拿开你的手,滚!”</P>
萧离恨透了心肠,软也不吃,硬也不吃,几乎把他的耐心耗尽了,他的困顿无处发泄,不能打她不能骂她,但是有别的法子折磨她。</P>
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颈抵在旁边的立柜上,渐渐收紧五指,“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P>
切齿道:“你一次次愚弄我,我没有在意,你害得我武功尽失,我照样恬不知耻的捧着你。我为了你,连一个人该有的尊严都舍弃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既然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那索性我来找一个满意的法子!”</P>
他抢过她的身子扛起,把她压在了塌上,媞祯登时大骇,没想到他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别过头闪,抓着他的衣襟说:“你疯了么?这是要干什么?”</P>
他一手控制住她的肩,一手抢夺她的衣带,眼底有燃烧的火色轰然绽开,“我早就该疯了!更不该陪你演文人的戏法!我应该早些告诉你,做我的女人,比做秦王的女人强百倍!”</P>
说着,他仓促的喘着气,往她脸上贴,躲避之下,衣袖飞裂,露出大半截赛雪如霜的娇肌。</P>
有瞬息的恍惚,萧离目眩神迷,媞祯何其羞怒,颤抖如风里的枯叶,想要再挣扎,却觉胸口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锉磨,顿时呕出一腔子五黑的血!</P>
刹那萧离狠狠怔住了,如一根弦从情欲的边缘弹回来,登时直起了身子,朝外大喊:“大夫!快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