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放晴,此时正逢午时,光线十足,明媚的光不断倾斜,照在酒楼窗边那身穿墨袍的男子身上,让人越发觉得他神秘。
往下,墨袍的下摆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宛若泼墨点金,一望无际。
墨袍飘卷,划过一道曲线,墨袍的主人缓缓从窗户边走开,随后,只听低低的声音在室内响起,端的是清朗无比,让人心生好感。
“殿下,那兰花苑必有古怪,但属下追查多日,并未发现任何不对,还请殿下惩罚。”
卧房中间,一侍卫模样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愧疚。
“起来吧,查不出来才是正常的,本宫又怎么会怪你。”
男子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的手很白,骨节分明,又穿着墨色的锦袍,更衬的他气质高贵。
“流风多谢殿下。”
流风起身,抬起头,视线看向男子,心中低叹一声。
他们殿下金尊玉贵,天生一副好颜色,若是此时有女子在场,指不定都要冲过来了。
嗯,在西凉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的,西凉太子上官玉,一直是一个让女人疯狂的存在。
“殿下,您让属下探查的消息属下都查到了,但追到随州白大姑娘便没了踪迹,另外好似有人在暗中阻挠我们,属下不敢跟他们过多交手,怕暴露行踪。”
流风头垂的更低了,但他很不解,为何殿下好端端的要查那白大姑娘的消息,莫非是因为至德大师的那个预言。
二十年前至德大师到西凉时曾给殿下占过一卦,他说殿下此生命中没有姻缘,这消息一出,皇后娘娘大惊,为此忧虑于心。
一国太子,命中没有姻缘,如何能继承大统,西凉皇室尔虞我诈,太子举步维艰,若是没有姻缘,岂不是将皇位拱手让人?
皇后娘娘千求万求,这才求得至德大师松口,将破解之法告诉了皇后。
至德大师说若想要破解太子殿下的命格,需找一位拥有罕见双生命格的女子,如此一来殿下方可破解命格。
而至德大师并没有告诉殿下那女子是谁,只说十年后太子殿下便会知晓,而太子殿下十岁那年生了一场高热,醒来后便命人暗中关注一人,那人想来便是大胤定国将军府嫡外小姐,白锦书。
流风想着,再综合最近上官玉的态度,基本确定拥有双生命格的人应当就是那位白大姑娘。
可那大姑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不解,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定国将军府当年抱错了孩子,不然堂堂将门,如何能养出那样的姑娘。
“不用找了,她就在此,她啊,像一团迷。”
上官玉微微一笑,这一笑若海棠花开,仿佛能蛊惑人心。
“属下不懂。”
流风撇撇嘴,他们太子芝兰玉树气质高敛,实在与白大姑娘不配啊,尤其是那位大姑娘神神秘秘的,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跑来了江北。
她难道就不怕感染疫病么。
“你若是懂了,她便不是她了。”
上官玉又是低低一笑,狭长的凤眼里面仿佛蕴了一丝墨色,浓的化不开,越发的悠远神秘。
“殿下。”
忽的,室内又落下一人影,跟流风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不同,这人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内力高深,气息不可测。
“说。”
上官玉点头,示意男子出声。
“回禀殿下,属下刚才进了兰花苑,解开那副残局的人正是白大姑娘,后来大姑娘被兰花苑的人请到了三楼,三楼周围有高手隐藏,属下不敢靠近,兰花苑内不仅有高手,还有机关,属下猜测兰花苑就是江湖上神秘的暗势兰花楼。”
流云声音很低,低到若非流风有内力都听不见。
流风很震惊,他听到了什么?解开残局的人是白大姑娘?
她不是什么都不擅长么,如何能解开那副残局,要知道就是太子殿下解那副棋局解了十年都未曾解开,那白大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这些年那位大姑娘都在扮猪吃老虎,将世人都给骗了?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她果然就是一团迷。”
上官玉又笑了一声,凤眼中有浓浓的兴趣,还有两分道不清的复杂,实在让人难以窥探到他真实的情绪。
“殿下,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西京最近出的几件事,都跟白大姑娘脱不了干系,但她做事太干净,属下找不到线索,但应当是大姑娘的手笔无疑。”
流云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子,里面记载了这几日西京发生的一切。
上官玉接过折子,眼睛眯着,越发的幽深。
“殿下,还有一事。”
流云犹豫着道,上官玉摆摆手,流云看了他一眼,头垂下:“萧君策一直跟在白大姑娘身边,不知意欲何为。”
流云攥了攥拳头,若说五国内有谁能跟殿下一较高下,除了忽律邪跟东周的荣王容止外,就只有萧君策了。
这几位都是人中龙凤,如今说来也巧,竟是都齐聚在一个小小的随州城。
“本宫知道,东周那边可曾有消息。”
上官玉摆摆手,将折子收了起来,流云摇摇头,容止的行踪最为神秘,轻易难以察觉到消息。
不过听闻他最近倒是出现在了仁济寺,或许也是去找至德大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