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西,臻味阁。
一道冲天的哭喊声从臻味阁内传来,紧接着一个妇人浑身衣冠不整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妇人脸上带着伤痕,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看样子像是多日没洗了。
有百姓听见声音,都见怪不怪了,但因着有了论女子婚嫁自由的言论,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臻味阁门口围着。
“我说刘氏,你这是又被张大义给打了么,你命好,赶上大都督设立保护法,莫不如你求一求大都督?”
“是啊是啊,如果你想与张大义和离,只需要往大都督府递状子就可以了。”
有三两个百姓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开口劝说。
张大义是城西这片出了名的苛待妻儿的。
刘氏嫁到张家十年,就因为没生出个儿子被张家当成牛马一样使唤。
若是不满意,还可以随便打骂,简直是人间绝惨。
“呸,你们赶紧滚,这是老子的家务事,你们跟着参合什么,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大都督,就算她是大都督,也管不着老子的家务事。”
没一会,一个肥头油面的男子从臻味阁走了出来。
他大肚便便,身侧还跟了一个美貌小妾。
跟小妾比起来,刘氏简直没有人形。
“张大义,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刘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满是淤青的脸上全是恨意。
她父亲离世早,但是父亲爱她,早早的就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为了怕她遇人不淑,特意存了一笔钱,只要刘氏还在张家一日,那笔钱每个月便会到张家人手上一部分。
所以,哪怕张大义早就厌恶了她,也不肯与她和离,不然张家哪里有钱拿呢。
可怜她的女儿在张家也跟着她被虐待,张大义用着她的钱包养小妾,虐待嫡妻。
“你敢辱骂大都督,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有百姓满脸怒意,张大义却毫不在乎,脸上充满了不屑:
“不过是一个女子,世人称她一声大都督不过也是看在她舅兄的面子上,还真拿自己当朝廷大官啊,便是朝廷大臣,也管不到我家宅私事上来。”
张大义张狂的不行,刘氏更是恨的眼睛充血。
“是么,本官竟不知大都督在朝堂上,便是当朝的宰相跟太傅也不敢对大都督不敬,区区刁民,也敢侮辱大都督,是真当我等绣春卫都是死的么。”
“嗖”的一声。
忽的。
就在张大义张狂不止时,一枚黑色的箭擦着他的面颊从远处射了过来,钉在了门框上。
“扑通”一声。
张大义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边小妾吓的直接喊出了声,因为那黑箭穿透了门框,恰好刺在了她肩膀上。
小妾原本得意的脸变的惊恐起来,用手捂着伤口,眼睛死死的看着走过来的楚逢时。
楚逢时眯着眼睛,身侧有一队绣春卫。
那些绣春卫像是一个个的死神一样,冲进了臻味阁内。
“你们,你们干什么。”
张大义吓的魂都要没了。
他也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快,怎么绣春卫还真的来了呢。
“干什么?自然是将你捉拿回绣春营,你辱骂朝廷重臣,该是将你五马分尸,尸体放干了血倒吊在城墙上!!”
“来人。”
楚逢时笑的残忍,眼底全是戾气。
敢骂白锦书,就张大义也配?
他知道白锦书刚成了大都督,必然还会有人不服。
不过不服没关系,绣春卫会让他们服的,不管用什么代价,反正本来绣春卫不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么。
“不,我没说,我没说。”
绣春卫将张大义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咔嚓一声卸掉了他的手臂。
“啊!”
张大义惨叫一声,楚逢时啧了一声,走到张大义跟前,脚猛的伸出,踢碎了张大义的膝盖骨。
“啊啊啊!饶命啊,大都督饶命啊。”
张大义疼的在地上打滚,就像是一头蠢猪一样。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知道绣春卫跟绣春营是什么存在么?你若是不知道,本官便告诉告诉你。”
楚逢时咧开嘴笑了笑,下一刻便将张大义打入了地狱:
“绣春卫三万侍卫,每一个都会百十种酷刑刑罚,而绣春营中有成千上万种刑具,但凡有人敢不尊律法,那些刑具便会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你很荣幸,继孟勇后成为第二个去那里享受的人。”
楚逢时附身,在张大义耳边轻轻的说着,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在张大义的脸上比划着。
“恨他么?”楚逢时扭头,看向惊魂未定眼中却带着希望的刘氏。
“恨!我恨!”
刘氏的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了,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跪在楚逢时脚下,哭着道:
“大人,他简直不是人,他宠妾灭妻,这些年对我非打即骂,还贪了我的嫁妆拿来养小妾,可怜民妇才五岁的女儿被他关起来,如果小妾不开心了,轻则让我女儿端茶倒水,重则对我女儿拳打脚踢,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求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要与他和离!!”
刘氏说的几欲呕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哭当初她眼瞎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