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设差点都忘了还有辆自行车,自行车票是陆美琴厚着脸皮抢来的没错,但她的钱不够,自己也拿了二十块钱。
想到陆美琴拿厂长压着自己拿走那么多东西,也为了让老太太回家也回得安心,喊了一声:“温然,你过来!”
温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家属院门口宋建设掀不起多大风浪,骑自行车过去。
“什么事?”
宋建设命令:“把自行车给我!”
“自行车也是我妈买的!”温然坐在车座子上,一脚踩着车蹬,一脚踩地。
宋建设沉下脸,“我也出了钱!”
温然反问:“你出了多少?”
宋建设理直气壮,“我出了二十!”
宋老太也理直气壮,“把自行车还给我儿子,自行车是我儿子的,你们不许骑!”
温然不怒反笑:“二十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知道一辆自行车多少钱,自行车票有多难弄?这自行车骑了几年,按你骑自行车的次数和你撞自行车的次数,二十块钱早用光了!”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宋建设只觉得像刀子一样戳到他脸上。
“宋温然,离了婚我也是你爸,你就说给不给我自行车!”
“不给,有本事你们就去找厂长告状!”温然骑起自行车来就走!
宋建设知道厂长不会偏向他,立马没了刚开始的气焰,宋老太去追温然没追上,摔倒在地。
宋建设去扶她,她“啪”地一巴掌甩过去,“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也是她买的,那也是她买的,你买的东西呢!这些年你的钱花哪儿去了?”
宋建设满腹委屈,“我的钱一半寄回了老家,一半给了二弟,还要养着温馨,哪儿不是钱啊!”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在村里都没受过这些气,在城里气够呛!”宋老太这些年因为宋建设每个月的接济在村里过得比其他人滋润,底气也足,三儿子一家也是想法哄着她,从不敢惹她生气。
以前她拿捏陆美琴母女,怎么拿捏怎么是,也没觉得儿子这么窝囊!
越想越生气,又补充,“你是我的儿子,是家里的老大,不给我钱钱养老,不照顾兄弟还是人嘛,你还委屈,有什么可委屈!”
宋建设明白再说下去也说不过她,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催促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车站,一会儿赶不及火车!”
“这么等不及赶我走,你个不孝子!”宋老太胡搅蛮缠,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眼看温然骑自行车都骑远了,只觉得两眼发花!
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宋建设大骂起来,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
宋建设拿她没办法,用力拽她,“妈,求你给我留点脸吧!你这么闹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我在厂里混不下去,你的日子就能好过?”
宋老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日子能不能过好,也不挣扎了。
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那你去给我找辆自行车,没有自行车我不走!”
宋建设:“……”
宋建设拿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去借自行车。
借钱借东西这种事,他从来没亲自去过。
没想到仅仅是离完婚第一天,就跟这个“借”字打上交道了!
他的脸面此刻已经被踩到了地上,又用脚跺了跺。
送走老太太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也被掏空了。
请了半天假把自己关到家里又开始找消失不见的私房钱。
陆美琴搬走的都是能搬走的东西,他他藏私房钱的位置没动。
他总觉得私房钱还在家里某个地方,是自己记错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私房钱,却找到了钱被拿走的蛛丝马迹。
脸色立马沉下来,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也正是温然想让他看到的,就知道他还会再继续翻找私房钱,所以直接把线索引向了温馨。
宋建设不是疼温馨吗,她倒要看看如果他怀疑温馨拿走所有私房钱,还会不会每月给她寄钱!
信任一旦崩塌,那所谓的父慈女孝还能坚持多久?
温然十分期待。
想到温馨在体验她记忆里的苦日子,就觉得通体舒畅。
下乡那段日子,唯一能让她觉得幸运的事大概就是遇见教她学医术的老中医。
如果能想办法让老中医尽早回城就好了!
她一边工作,一边琢磨这事。
以她现在的能力是在太弱了,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行。
她全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努力学习,努力融入新的环境。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不会缺人,尤其城东医院还是这片最大的医院。
医学还没那么发达,常用药品就那几种,特殊药物也好记。
找到规律,事半功倍。
阮玲在她的提点下,也突飞猛进。
其实阮玲作为女主还是有女主光环加持的,幸运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聪明。
除非不想学,认真起来的话能落别人一大截。
当然还有一个信念支撑,就是早点转正,早点接触到病人。
这样就能争取早点到贺靳言身边。
金宝莉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像她有前世的记忆,也不像阮玲有女主光环,有的只是一身娇气。
每天都在为记药品焦头烂额,始终找不到窍门。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适应,刘护士长决定再过十天对她们进行一次考核,考试通过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安排。
金宝莉觉得时间有点紧,“护士长,才一个月就要考试吗?”
刘护士长凌厉地看过来,“一个月时间还短?让你们三个没上过卫校的进来已经是医院破格招聘,想留下来就多学习少废话,医院不留闲人!
考试内容就是这段时间教你们的内容,考核通过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通不过就去打扫一个月的厕所!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学不会就趁早离职,别害人害己!”
金宝莉脑子一片空白,这段时间学的都没记住多少,根本赶不上趟儿。
弱弱地说:“要不我还是直接打扫厕所吧!”
刘护士长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看她这样又好气又好笑。
“这不是还有十天时间,你多向温然和阮玲学习学习,别总搞独立!”
金宝莉:“……”
金宝莉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有说出话。
说实话,她不喜欢温然和阮玲。
虽说她也是靠有关系进来的,但是没有阮玲的关系硬。
论学习能力的话,她也没有温然学习能力强。
让她向她们俩学习,她张不开这个口。
阮玲懒得搭理她,温然也不会上赶着送温暖。
不过看她在她们面前晃悠,几次欲言又止又觉得好笑。
中午吃饭时,她们吃得正香她过来了!
把刚打的红烧肉放到她们面前。
“我打多了吃不完!”
阮玲也是被宠大的小公主,白了她一眼:“吃不完扔掉,打发叫花子啊!”
“你……”金宝莉气得端着饭盒又走了。
阮玲“切”了一声:“脾气还挺大,想求人又拉不下脸!”
“还是不着急,着急就能拉下来了。”温然客观地分析事实,“如果把打扫卫生换成卷铺盖走人,她现在不得急死!”
这还是第一次考试,离转正还早,离接触病人还早,她总会拉下脸的。
工作和脸面,总要舍下一个。
阮玲很赞成温然的话,又把碗里的肉分享给温然,她是无肉不欢的人,每个星期都要打两三次肉菜。
三个哥哥和爸妈都宠她,肉肯定是管够她的。
而温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有了肉也绝对不会少了温然。
两人边吃边聊,突然听到谁喊了一声:“贺医生,来急症病人了。”
正吃饭的贺靳言猛地站起来,匆匆跑了过去。
贺靳言是阮玲的男神,来医院的这些日子没少在贺医生面前晃荡,试图唤醒他对她仅存不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