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国政左右为难的说:
“陈书记,开机就要材料,我现在哪有多少原材料啊?棉已经用完了,只剩些合成纤维了。”
“合成纤维就合成纤维,反正纺机要给我开起来!”
陈一平下最后通牒式的说。
徐远舟他们到了新江纺织集团的时候,毛国政已经在办公楼前等候,简单的寒暄过后,徐远舟提出到生产车间看看。
徐远舟、陈一平、罗中汉一行换上工作服,进入生产车间,徐远母发现,生产车间里倒是收拾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纺机也都在正常生产。
但细心的徐远舟还是发现了端倪。
新江纺织集团生产的主打产品是一款“云裳”牌纯棉面料,但今天车间里生产的都是合成纤维布料。
他问毛国政:
“怎么没见生产纯棉布料啊?”
毛国政解释说:“徐市长,那车间正好在检修”
徐远舟一声不吭的离开合成棉纺织车间,看见整个新江纺织集团厂区,除了这个生产车间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也没见什么拖原材料的车子进进出出。
一片萧条。
怎么看也不像年产几十亿的的工厂。
“徐市长,去会议室坐坐?”
毛国政小声问道。
“嗯,好。”
徐远舟的回答短的不能再短。
陈一平、罗中汉都感觉到了徐远舟的不悦。
谨小慎微的跟着。
会议室在新江纺织集团办公楼的第七层。
落座前,徐远特意走到窗边,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厂区。
居高临下,看见整个厂区更显得落寞。
大家都坐下后,毛国政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望了望在座的领导说:
“徐市长,要不我先向您做个汇报?”
“我不想听你们的那些汇报了,说说你们的实际情况吧!”
他神情淡然的脸庞上,已经在告诉所有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了。
看来想瞒是瞒不住的。
毛国政用余光悄悄的瞟了一眼陈一平和罗中汉,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但陈一平和罗中汉的脸上,除了写满了尴尬,几无其他表情。
毛国政决定豁出去了,实话实说。
他干咳了一下说:
“徐市长,这两年受国际大环境的影响,国内的纺织行业哀鸿遍野,我们新江纺织集团也深受影响,现在已经到了资不抵债的边缘,如果不尽快启动资产重组的话,新江纺织集团将越陷越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徐远舟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对毛国政说出的话并不感到十分的意外。
意外的,是县委书记陈一平和县长罗中汉。
毛国政的话,相当于扯下了安平县的遮羞布!
两人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堪。
“毛董事长,那你觉得新江纺织集团下一步要怎么走?”
徐远舟觉得,毛国政既然敢这么说,肯定也想好了该怎么做。
毛国政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他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想让新江纺织集团尽快走出泥潭,有以下三种方式请徐市长考虑:第一是股权转让;第二是资产置换;第三是资产剥离和出售我们新江纺织集团所拥有的股权”
徐远洲点了点头。
面对现实。
除了这三种方式,一下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离开新江纺织集团,徐远舟接着又去了安平县经济技术开发区,虽然名为经济技术开发区,但除了几家中小型企业,没有任何亮点。
徐远舟忧心忡忡。
这安平县县域经济的表现会不会是青北市所有县域经济的一个缩影呢?
从安平县经济技术开发区考察结束,天已呈现暮色。
徐远舟决定不返回青北,就在安平县入住,然后第二天直接从安平县前往锡河县调研。
晚上,徐远舟谢绝了陈一平和罗中汉提出的要在迎宾馆为他接风洗尘的建议,仍然选择在机关食堂用餐。
陈一平和罗中汉都感觉到了徐市长这次在安平县考察,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十分不满意。
两人的内心更诚惶诚恐。
晚上,徐远舟一行就住在安平县迎宾馆。
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后,徐远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一天来的调研结果,并冥思苦想如何应对和解决在调研中发现的问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里11点。
徐远舟打了个哈欠,准备关灯上床睡觉。
门上突然传来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但徐远舟听得真真切切!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自己的门?
徐远舟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口没人。
但在楼梯口看见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