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走后，婆婆来了，问我：“要不要烧些蒜艾水给孩子洗洗？”</P>

我说：“洗呀。”</P>

于是她就拿来干蒜秸子和干艾草，折断用线缠起来，放进铁锅里，兑上满满的一锅水烧开。</P>

然后把烧开的蒜艾败毒水舀进水桶提到我的房内，拿来塑料大盆，把水倒了进去，放温，便把我儿子脱的光溜溜地托在手上，然后慢慢地把小婴孩放进那褐色的水里。</P>

小婴孩乍一接触水，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但两分钟后，他睁开狭长的凤眼打量着眼前给他清洗的人，然后很舒服地伸开四肢。</P>

“奶奶滴个孙子，还怪知道享受来。”</P>

我儿子听到他奶奶的说话声竟咧开小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牙床。</P>

“哟？还知道笑来，你个小东西能听懂奶奶说的话吗？真是奶的乖孙！就冲你对我笑，奶今后都疼你。”</P>

婆婆把我儿子的胎毛头发清洗了一遍，头发很长很黑？然后拿起准备的软布轻轻地擦拭我儿子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再就是下巴脖子，胳肢窝，避开肚脐，擦洗我儿子的大腿掖，小豆丁及肛门处，手心手指与脚心脚趾都仔细地擦拭一遍。</P>

她把儿子洗好后，包在大尿布里，然后对我说：“顾然呐，你也赶紧洗洗吧，去去身上的脏污和毒气，以后身上不会落下月子病。我去你胖嫂家给你爸打个电话，再给你两个姐姐和小旺都打一遍电话，告诉他们，我小孙子可招人喜欢了。”</P>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走后，我关上了院门，留下小角门，方便婆婆回来时能进来。</P>

我又关好房门，脱去衣裤，蹲在大盆里，水还有一丝微温，我用旧布把身上快速地擦洗一番，就急忙穿上衣裳。</P>

一直到傍晚，婆婆都没有再来。</P>

我记住郭大夫的话，不能提重物，便把那盆洗澡水放在那里，等胡顺回来再倒掉。</P>

公公接到电话，于翌日的半夜到家的。他接到电话后就向领导请了假，去火车站买了票回家，到县城后，尽管已是深夜，但他还是花钱打车回了家。</P>

天刚亮，在胡顺打开院门时，公公就闯了进来，尽管我还没起床，公公也顾不得大防了，跑到我的床前一把把我儿子捞进怀里，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出卧房。</P>

我赶紧起身，把床铺整理好，走出卧室，看到公公看我儿子的表情，那是说不出来的欢喜，脸上洋溢的都是喜悦之情。</P>

公公说：“顾然啊，你辛苦了！爸爸请了半个月假，你想吃啥，尽管对爸爸说，爸爸都给你做！”</P>

就冲公公这句话，我觉得我辛苦也值了。</P>

“好！”我笑着回了一句。</P>

看过我儿子后，我公公又对我说，“按照月份来算，小宝还应该差半个月才足月吧？俺小宝的生日是8月28号，真会选日子啊，再过了三天就是9月1号开学日，这样将来去报名上学也不用磨嘴皮子托关系了！</P>

现在大城市上学不到六周岁进不了一年级，卡的很紧呢！”</P>

我说：“是啊。我也就打算卖那最后一天豆腐，就停了。谁能想到，等我豆腐都卖完了，他就发动了，应该感觉我太累了吧？想早一天减轻我的辛苦！”</P>

我和公公聊的话语很轻松自然。</P>

婆婆看到公公和我脸上的笑容，立马阴沉着脸，说道：“半夜才到家，也不知可睡着没睡着，天一亮就跑来看孙子，吊一个小屎娃娃有什么看头？又不是没抱过孙子，看把你稀罕的样！”</P>

说完，一把从公公怀里抢过孩子，动作很粗鲁。</P>

我儿子似乎能感觉到婆婆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立即哇哇大哭起来，甚至有些撕心裂肺。</P>

我公公想再抱入怀中，但被婆婆用背抵挡住了。</P>

我公公有些生气，“顾然，把孩子抱过去，应该是饿了吧？快喂喂。”说完就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