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路就跟开挂似的,十余年来,他的仕途走得极其顺畅,从五品郎中,到三品侍郎,再到二品的尚书,到如今的官拜左相。

刚四十岁出头的周庸,已走至权力的巅峰。

攀爬顶峰的过程中,他早已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他利用职权之便,开始左右逢迎,培植心腹,大肆敛财……

随之而来的是泼天的富贵,是无上的权力,是各色美人,是玉食美服……他自然是一一笑纳。

权力让他有更多的选择权,他毫不留情地铲除异己,他还一手将自己的妹妹送进宫,帮她扎稳脚跟。

他甚至得到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并为她深深着迷……

原来,这就是权力的味道,竟是如此令人迷恋,无怪乎古往今来,权力可引无数人折腰。

但这些还不够,他要这个天下,成为他周不群的天下,他要将三殿下送上那个高位,而他自己,要做这个天下的无冕之王。

此刻,周不群坐在累满卷宗的书案前,正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淡淡对一旁的亲随道:“将公子叫来。”

亲随应了个“是”,便下去了。

不一会,周岩礼走了进来,立在周不群跟前,垂头道:“父亲。”

周不群慢慢站了起来,“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周岩礼捂住脸,一声不吭。

周不群道:“你和王瑞真是好大的出息,竟然去招惹国公府的女人,你是没见过女人吗?我告诉你,和国公府为敌对我们并无好处,为父如今要做的,是要拉拢他,而非和他对立。”

周岩礼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可是,裴湛如今执掌羽林,位高权重。父亲明明在圣人面前几番暗示,儿子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可圣人却偏要将裴湛召回京都,这是何意,父亲您不可能不明白。拉拢,谈何容易,这国公府分明是圣人用来压制我周家的。”

周不群道:“父亲看得比你更清楚。你要知道,为父走到今天,什么都有,唯独缺了兵权。可魏国公如今在西北掌三十万大军,世子裴湛又在京都掌十万羽林,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国公府的态度我总要试探一下的,之后再做决定。”

周岩礼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父亲,那裴湛不过是武将世家,他们或许是沙场征战的一把好手,可若要在朝廷上角逐,他们加起来也未必是父亲的对手。”

周岩礼对自己的父亲很是崇拜,父亲是他见过的最会玩弄权术的人,也是笼络人心的一把好手。

周不群抬了抬眉,眉宇间有了笑意,显然儿子对他的这番恭维令他很是受用。

但他依旧说道:“万事不可大意,一朝不甚,便是满盘皆输。国公爷裴子允或许不善朝堂弄权,但裴湛却不能小觑,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能孤身赴敌营,凭智谋将西北边境的联盟搅乱得七零八碎,就足见他的魄力与心智,你别忘了,他曾是内定的状元,又是大长公主之孙,身份尊贵,这样的人若不能拉来为己用,那就会成为可怕的敌人。”

周岩礼心头暗恨,双手不禁握拳:父亲,竟也如此欣赏裴湛。

周不群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拍了拍周岩礼的肩膀道:“为父自有办法,届时只需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