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原本以为自己会度过清闲的少女时光,哪知接下来后,日子过得匆忙又充实。
赵嬷嬷来到了状元府,叶氏把自己正院一间窗户向阳而开的房间打扫出来,让赵嬷嬷住下了。
赵嬷嬷今年四十余岁,脸上的褶子也多,看起来颇严肃,听闻对贵女贵人的教导十分严格。
这赵嬷嬷还未见到翩翩时,便生出了几许好奇。
她对那国公府的世子裴湛多少有些了解,那般风采卓绝的人物,在京都是风头无两的存在,此番主动求娶,想来对方必有过人之处。
因此,她一见到翩翩的时候,她便愣住了,也瞬间了解了国公府世子的心思。
她久居宫中,见过无数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眼前的女孩,是女娲娘娘炫技的作品。
她实在是太美好了,虽已是双十年华,但那脸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眼神闪烁着光,眼角眉梢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意……
她在家中穿戴简单,并无过多修饰,但赵嬷嬷却觉得,她其实并不需要修饰,因为她已足够完美。
温柔乡,美人刀,赵嬷嬷十分懂男子的心思,这般美人,怪不得让裴世子折了腰。
之后,赵嬷嬷秉持着一贯严厉的风格来教导翩翩,行走坐卧、针指女红、待人接物等皆一一传授。
翩翩此前也只是个平民姑娘,也就这两年依靠母亲和兄长起势,才一跃成为京都的话题贵女,但令赵嬷嬷吃惊的是,这姑娘举手投足、待人接物并无不妥,甚至可以说,一点也不逊色于京都的贵女。
而且,她的女红十分出彩,令人惊叹!
赵嬷嬷当然不知道,翩翩在花楼里就被训练过言行举止,虽然是妓子,但当时的赵二娘可一门心思想把她打造成又纯又欲的妓子,瞧中的就是她身上的那股脱俗气质。
如此教了大半个月,赵嬷嬷便当着翩翩的面对叶氏说道:“夫人的女儿,当真是聪慧极了,老身实在没有可以传授的东西了。教的东西需要实践和运用,接下来,就要靠她自己了,不过她有悟性,夫人不必担忧。”
叶氏觉得意外,闻言后也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赵嬷嬷又夸道:“说起来,夫人真真好命,儿子有出息,女儿得以高嫁,儿媳貌美贴心,真叫人羡慕……”
这话说中了叶氏的心里,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给赵嬷嬷包了不菲的钱银,又连声对她称谢。
赵嬷嬷对这未来的国公府世子夫人有好感,而且赵嬷嬷与国公府的太夫人也有不菲的交情,因此在离开状元府的前一日晚上,嬷嬷打算对翩翩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但凡男子,多是风流花心的,但我们女子,最要紧的就是将正妻之位坐稳,万万不能做那等霸占呷醋小气之举,虽然你貌美无双,但终有容华褪去的一天,而貌美年轻的女子却如雨后春笋般,年年都有。因此,做主母的,度量该大就得大,若你有孕了,主动为他纳妾,帮你分担一二,他还会赞你贤惠,若你捻酸吃醋,搞不好就把男人推到外面去了,多少男子纳美藏娇,养禁脔,养外室的,嬷嬷见得太多了,你得多个心眼,对男子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有些男子就好这等偷偷摸摸的新鲜,这些都是嬷嬷的肺腑之言,姑娘你自己好好想想。”
听完赵嬷嬷一番话的翩翩,完全怔住了……
片刻后才缓过神来,连声向赵嬷嬷致谢。
嬷嬷走后,翩翩的心里掀起了波澜,赵嬷嬷说的这种男子,不正是裴湛么?
此前,她就是他的禁脔,他最是喜爱夜晚偷摸溜到她的房间,干那种勾当!
去国公府赏菊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楚菡儿因为身子渐重,也不打算去国公府了,便让翩翩代她向阿筠说明缘由。
赏菊的时辰定在申时,翩翩见时辰快到了,便领着凝雪凝烟往国公府而去。
母亲告诉她,她和裴湛在外的时候,母亲曾向太夫人递了拜帖,上门向大长公主问好请安,对太夫人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感恩国公府对翩翩长达一年的收养之恩。
翩翩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国公府那一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如今再次上门,竟有一种亲切之感。
状元府邸离国公府也就小半个时辰,马车是在东门口停下的,甫一下马车,就见门口已停着好几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门口站着几个迎客的丫鬟,一见她来了,有个小丫鬟撒腿跑了。
翩翩提裙刚上台阶,便见一圆脸浓睫、明眸皓齿、可爱娇俏的女子朝她加快脚步而来,嘴里还喊道:“燕姐姐!”
翩翩一打量,正是裴筠!
姐妹俩多年未见,均是兴奋极了,裴筠一把抱住翩翩,二人互相打量。
翩翩刮了刮裴筠的鼻梁:“阿筠!你长大了!也长高了!也变美了!”
裴筠比翩翩小两岁,如今也是快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她的婚期在下个月,听闻她的夫君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如今在吏部锻炼,是个根正苗红的青年。
裴筠不错眼地望着眼前的燕姐姐,笑容灿烂:“燕姐姐,你才是真的美,美得晃眼睛。不,我要改口,嫂嫂,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大嫂嫂。”
翩翩适时红了脸。
裴筠拉着她的手往府里走:“自打大哥离京,筝姐姐嫁人,你和楚姐姐也走了,府里头越发冷清了,还好鸾哥儿和笙姐儿常在祖母膝下逗乐,这场花宴其实是祖母让我举办的。”
翩翩瞬时明了,京都说过亲的女子极少出门,多在家中做针线活,大户人家会让女儿在成亲前举办一两次闺阁宴,重温往日的闺阁时光,同时也是对她们举办宴席能力的一种考验。
裴筠又冲她眨了眨眼:“其实,祖母想见你。”
翩翩一怔,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