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笼罩下的殡仪馆让人遍体生寒，领班打着手电领着王唯与戴安逸行走在漆黑的廊道里。</P>
领班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楼道里灯坏了快半年了也没安排人来修，着实让人费解。</P>
黑暗当中戴安逸与王唯虚空对视，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些日子电视里报道的新闻。</P>
戴安逸脸上挂着苦笑，他从未想过有人下限可以如此之低，对自己女儿如此，对眼前这位领班更是如此。</P>
“到了，”领班站定，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开门。</P>
进去后，顺手拉开电闸。</P>
高功率吸顶灯闪烁了两下，最后趋于稳定。展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具又一具躺在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P>
“36号。”领班冰冷地开口，他耷拉着眼皮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到王唯不动声色地从兜里抽出两包高档香烟塞到其外兜里时，领班立刻精神四射，顺带着语气都变得温和起来：“跟我来。”</P>
领班将两人领到一具尸体面前，掀开白布一角，语气中颇有些唏嘘地讲：“一尸两命呀，多年轻呀。”</P>
王唯和戴安逸没有出声，脸上更没有显现出半分情绪。</P>
“你俩确定要看？咱们这最好的入殓师都处理不好，这种横死的……”</P>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下！”王唯说到底还是一个年轻人，沉不住气是正常的，他挥手打发走领班。</P>
等领班走后，诺大的停尸间里只剩下戴安逸与王唯还有一大堆尸体。</P>
戴安逸将手中盘着许久的玉佩丢给王唯说：“没什么好看的，走吧。”</P>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没事回局里坐坐，老秦说想你了。”</P>
王唯心中顿时清晰明朗，他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跟上去，俩人出门恰好看见了在门外抽烟的领班。</P>
“二位，看完了？”被抓了个正着的领班讪讪地掐灭烟头，看其熟稔的模样，应该是个老烟民了。</P>
“挑个好时辰，烧了吧，骨灰我们移交给我们家里人就行。”戴安逸交代完领班紧接着对王唯说：“家里还有孩子，你早点回去，这里我守着就行。”</P>
“好。”王唯毫不客气地点头离开，戴安逸看着王唯的背影紧锁眉头不再说话。</P>
“轰——”爆炸声再一次将王唯拉回现实，他瘫靠在掩体后面，强抬开眼皮，第一视野是满身硝灰的医疗员。</P>
此时，医疗员正在为王唯包扎伤口，他嘴边咬着一只注射器，很显然刚刚为王唯施展过一波急救。</P>
“头！头！别动！”医疗员用膝盖压住想要活动的王唯，由于叼着注射器说话也是含糊不清，不过王唯还是能够听出个大概。</P>
“什么情况？”王唯下意识地问，他扫量四周惊奇地发现大厅里再一次灯火通明，同时枪声依旧是那么急促。</P>
“那俩步战车和坦克已经折了，大军他们干得。”</P>
“漂亮—！”王唯情绪激动之下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喜悦之情很快被身上疼痛感冲散。</P>
“大军呢？”</P>
“没了。”医疗员面色僵硬地回复，随后他低头吐掉注射器又补充道：“还有钢蛋，俩人拎着炸药和敌方同归于尽了，没能回来。”</P>
王唯愣了大概有两秒钟，然后他神情没落嘴里只蹦出一个字：“嗯。”</P>
俩人都陷入沉默中，直到队伍中一名队员怒吼：“头！活尸！有活尸！”</P>
怒吼声仿佛打开了什么人体应急机制，听见活尸两字的队员们一瞬间精神起来，王唯也顾不得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推开医疗员起身从掩体后面朝外探头。</P>
“嘚嘚嘚——嘚—”</P>
活尸们发出恐怖的磨牙声，它们前赴后继从某个甬道出涌出，另一挺由幸存者武装控制的77式高射机枪立刻偏转枪口对准甬道口。</P>
片刻后，18mm机关炮再一次轰鸣。跑在前头的活尸要么爆开成为一团血雾，要么被机炮弹干得肢体残缺，可是那处甬道口太过宽阔，一挺高射机枪的火力不足以封锁。</P>
大量活尸冲进大厅里见人就咬，许多慌张的幸存者武装胡乱开枪，流弹在相对密闭的空间内乱射，弹射，一些无辜的幸存者被子弹击中发出痛苦的哀嚎。</P>
哀嚎声与血浆不断刺激活尸，它们动作更快，更加残忍，数不清的活尸在大厅里屠杀，血液飞溅，这里成为一处新的修罗场。</P>
“撤！”王唯见情况失控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P>
队员们迅速整队集合，他们靠拢在王唯周边，由特遣队控制的高射机枪也跟着调集火力长点射掩护己方部队。</P>
此时大厅里早已乱套，操控高射机枪的队员杀红了眼，什么活尸，什么幸存者，只要不是自己人且妄图靠近己方的全部是可击杀目标。</P>
机关炮持续点射，在外骨骼的帮助下，队员真正实现了弹无虚发，高射机枪在其手中成为狙击枪，每发机关炮出膛都意味着有一名倒霉孩子成为一摊碎肉。</P>
王唯等其他队员没有浪费时间，他们在机枪掩护下逃离，而众人目标是己方高射机枪阵地后面的甬道。</P>
“嘚—嘚——嘚嘚——”王唯有股错觉，这一次活尸的叫声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只能感觉出来却无法用言语表达。</P>
在王唯失神的片刻，活尸们突然扭转作战目标将仇恨放在特遣队一行人上。</P>
“艹！”王唯这时反应过来了，看着无数冲向己方的活尸，他无故联想到这群家伙也有指挥者。而磨牙的叫声，不同频率有着不同含义，它们之间是有交流的。</P>
王唯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发现，他只得高声喊到：“快撤！快！”</P>
队员们聚拢到一块，展开掩护射击，一道道火线精准地掀翻活尸，可是活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数不清，可能整座城的活尸都已经涌入到地下工事里。</P>
“奶奶滴！”高射机枪打空了一轮弹药，主射手兼副射手蹲下从一侧拽来新的弹药箱，抽出弹药掀开机匣盖手忙脚乱地安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