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端着托盘来到寝屋,一个碟子装着樱桃蜜饯,一个另一只莲瓣青釉碗的上面扣着盖子。</P>
弥生一边给元培瑾挽着发髻,一边同阿吉说道:“还劳烦你跑这一趟,等下我们就去饭堂用饭。”</P>
“碗中并非朝食,是谷主为夫郎准备的进补汤药。”</P>
帮元培瑾整理得差不多了,弥生掀开盖子,浓浓的汤药味扑鼻而来。</P>
“这里面都是什么?到底做什么用的?”</P>
阿吉敲着脑袋回想了一下,“里面有党参、白术、茯苓、甘草、黄芪、鸡内金、牡蛎、龙骨、五味子、山药、大枣,还有…还有两味药还是三味,我、我忘了,总之是健脾养气血的。</P>
谷主说夫郎气血亏空的厉害,需得好好进补才行,基底养好了,身子也能恢复得快些。”</P>
元培瑾整理好发髻、整理好衣领,温声细语道:“谷主什么时候离开的?”</P>
阿吉回道:“五更天解了宵禁便出府了。”</P>
“我竟一点未察觉到。”</P>
弥生也应和道:“奴婢也觉得在这里睡得比之前踏实许多。”</P>
元培瑾本就体虚眠浅,双腿受伤后更甚,夜间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如今到了此处后竟然夜夜好眠,元培瑾扫了一眼桌案上散发着沁人心脾、味道清幽淡雅的熏香,想必原因在此。</P>
阿吉笑道:“说明夫郎未受侵扰,一夜好眠。”</P>
元培瑾指着香炉,好奇道:“里面是何物,一夜无梦可是原因在它?”</P>
阿吉点头,“谷主收集了各地极品紫檀、沉香、龙脑香、芸香、藏红花等香料,并取雪域高原山脉天然生长的藏古柏、杜鹃、三色艾蒿、七里香、藏水香,其中还掺了谷主亲自调配的养心舒气之物。心平,则气和;气和,则诸脉络皆同,自然就气血畅通,百病不侵。</P>
最为精妙的是这台上摆放的石斛兰,不是为了观赏,而是因为它可入药,对人体有驱解虚热,益精强阴的功效。与这香料两相结合,效果更是事半功倍。”</P>
弥生夸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P>
阿吉害羞地低下头,挠挠自己还在蓄发尴尬期的河童头,“弥生哥哥谬赞,我还差得远呢,连谷主的万分之一都不及。</P>
夫郎,这汤药需得朝食前趁热服下。我手头还有些活计要做,有事您随时命人叫我就是。”</P>
元培瑾点头,“你将托盘放在案台上就好,等下我自己会喝。”</P>
阿吉出去后,弥生小声道:“少爷,要不要我们的人验一下这汤药?”</P>
元培瑾摇头,“多此一举。谷主若是真想加害于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她真有心毒害我,天底下又有几人奈何得了?”</P>
说完便一口将一碗苦汤药喝完,吞苦药的干呕之感立刻被甜爽可口的樱桃蜜饯解救。</P>
月余后,元培瑾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偶尔贪多吃得饱腹些,肠胃也不会如从前那样难受了。</P>
弥生对着铜镜给元培瑾梳头发,感叹道:“少爷的气色康健了许多,女君的医术还真是厉害!”</P>
元培瑾问道:“谷主还在医馆?”</P>
弥生回道:“昨个儿问了,云婆说谷主还是老样子,在医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府中命人送的饭倒是都按时吃了,想来应该无事,少爷不必担心。”</P>
弥生忍不住玩笑道:“少爷可是挂念谷主?要不等会儿奴婢亲自去医馆寻人?”</P>
元培瑾厉声道:“休得胡言!你这奴才,几日不教训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P>
弥生见主子发怒,赶紧认错,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奴婢瞧您在这里可比在国公府的时候安逸轻松多了。”</P>
元培瑾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出声呵斥。</P>
扶桑耳朵灵,进屋第一句话便是,“且记着你之前安逸的日子,之后你会倍加怀念它。”</P>
见扶桑回来,元培瑾连忙过来招呼她,谦谦有礼道:“母亲给了我一些上好的碧螺春,都是淮州采摘最新鲜的运过来的。弥生的烹茶手艺还是可以的,等下谷主尝一尝。”</P>
弥生正要出去,就被扶桑拦下,“品茶之事不急,等空了也不迟。我今日回来是有件重要的事同你讲。”</P>
扶桑一向不着家,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能让她回家的事想来一定是大事。</P>
元培瑾定定看着她,郑重道:“谷主请讲。”</P>
“我找到了医治你双腿的办法,你可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