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和顾玄珩到达雅安轩的时候,顾卿礼头上敷着额巾,小脸烧得,通红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P>
下人们收拾着一地的狼藉,沈晚仪站在不远处,一边用帕子捂着口鼻,一面神色担忧地看着顾卿礼的情况。</P>
见二人进来,沈晚仪盈盈欲泣,作势要扑到顾玄珩的怀里,被他巧妙抵挡住。</P>
“国公爷,世子从我母家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是不是晚饭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瞄着扶桑。</P>
扶桑对她的眉眼官司视若无睹,“国公爷,我去看看世子的情况。如果您实在放不下心,就请陈太医来府中走一趟。”</P>
“无事,你先瞧一瞧阿宝的情况。若有需要,我会命人去太医院请人”。</P>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顾卿礼从一个病恹恹的幼儿恢复成如今的模样,扶桑功不可没,没人比她更清楚顾卿礼的身体状况。</P>
“姐夫,世子就是在她那里用的晚饭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您怎么放心让她近世子的身!”</P>
顾玄珩被她吵得头疼,冷声道:“你若无事,就先回去歇着。”</P>
被顾玄珩驳斥,沈晚仪不再做声,手里绞着帕子,神色不善地看着扶桑。</P>
这个女人似乎生来就和自己不对付,先是抢了自己国公府女主人的位置,又笼络世子心甘情愿认她做母亲,如今连国公爷都向着她说话!</P>
意识模糊间,察觉到熟悉的身影和触觉,顾卿礼呢喃着:“母亲,母亲……”</P>
扶桑轻声安抚道:“别怕,会没事的。”转头问话阿笙:“世子晚上可有用过宵夜?腹痛症状多久了?”</P>
阿笙老实回答道:“晚间的时候,世子说肚子饿,奴才就让厨房熬了些小米粥。按照您以往的那样,里面除了南瓜、山药、枸杞、红枣,再无其他。大、大概有半个多时辰了。”</P>
扶桑扫了一眼痰盂,再加上空气里散发着的腐肉的味道,看着眼神躲闪,颇有几分心虚的阿笙,敲打提点道:</P>
“事关世子的安危,等下若是让我查出世子误服了其他东西才变成这般模样,你这个贴身伺候的难辞其咎!”</P>
阿笙扑通跪下来,砰砰磕着头,“夫人饶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看世子爷总是喝那些东西实在没滋味,就把沈老夫人命人带回来的酱驴肉给世子用了一些,想着爷的身子现在好了许多,奴才就抱着侥幸心理,没成想竟然把主子弄成这样……”</P>
其实阿笙也只是想给世子爷润润嘴巴,让他有几分滋味便好。却不想这位爷一吃上便上瘾了一般,足足有巴掌大的肉,竟全部吃完才罢休,任凭自己怎么劝也没用。</P>
一听此话,处于暴怒边缘的顾玄珩本想杖杀了这个擅作主张的奴才,却听扶桑说道:</P>
“你先起来,世子还病着,离不开人。等世子好了,再去领罚。你现在速速将那酱驴肉取来与我瞧瞧。”</P>
阿笙立刻起身,避着国公爷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迅速将东西取了过来。</P>
扶桑嗅着酱驴肉,又在上面倒了些不知是何物的液体。</P>
沈晚仪顶着顾玄珩凌厉的气势,忍不住解释道:“世子是我嫡姐拼了性命诞下的孩儿,父亲母亲怎会害他!世子此次去沈府,家中事无巨细,生怕有差池,吃穿用度都是一一查验过的。”</P>
顾玄珩瞥了沈晚仪一眼,吓得他再次噤声。</P>
过了一会儿,扶桑开口道:“这腌肉里面加了莳萝,世子天生气血两虚,对此物不耐受。天气渐热,腌制的东西本就不好存放,稍有不慎就容易不新鲜,以后需得小心仔细。”</P>
阿笙如捣蒜一样点头,“是,奴才一定谨记。”</P>
扶桑取出金针,取穴中院、内关、天枢、关元、足三里及大椎等位置,不过一刻钟,顾卿礼的腹痛、反胃恶心感就减轻了许多;又以艾条灸神阙,半个时辰后,顾卿礼的脉象有力,不再发高热,身子好转了许多。</P>
顾玄珩上前关切道:“阿宝,感觉如何了?”</P>
“劳父亲挂念,孩儿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