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着伊恩死死咬着唇想要将悲伤极力压抑到心底,压抑的浑身颤抖却依然红了眼眶的模样,伯希心里也不好受,想要安慰,才刚开口却是全然哽在喉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
能说什么?
让他说,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这种废话吗?
还是说,二丫现在正在某个地方安全的待着这种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吗?
生平第一次,他恨自己的无能。
“你知道吗?刚才我梦见丫头来找我了,她让我要幸福快乐,可是……”
一滴清泪在浅色的床单上落下深色晕圈,精致的侧脸上全是一片木然死色,是死寂的白。
以往的优雅、狡黠、霸气,通通不见了,漂亮的灰蓝色眼眸中只有着空洞,仿佛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勾起他的兴趣,仿佛世界的色彩在二丫掉崖的那刻就褪去只剩下黑白,语气死沉的开口,“可是,没有了她的世界,我又能怎么幸福怎么快乐?除了爱她……我还能爱谁?没有了她,我的世界早就已经支离破碎,还怎么有能力让自己幸福快乐?”
他爱的太早,也爱的太深。
当初从那娇小孱弱却又倔强的小小身影落入自己视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世间再美的风景在他眼中也不过她,一颗心早就遗落在二丫身上没法收回,就像是身体中的一条肋骨一样。
如今,上帝说他要把这条肋骨收回去了,那何止是失去了一条肋骨的痛?
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