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一盏灯,用符驱散何长吏!再将其困住!
只不过,困他要用锁魂法,还得找到寄身之物。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的寄身之物是什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思绪和动作完全同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周遭忽然出现了数道漆黑色的影子,是从房梁各处蹿下墙面,疯狂朝着我这个方位涌来!
那些影子,不正是荻鼠吗?
“显神小友!椛萤成鬼了,要害我们!快!动手!”
何长吏近乎是尖叫出声!
我眼皮狂跳着,还是没动。
说实话,那么多荻鼠冲过来,会给人心理压力,可我更多的还是信任椛萤!
瞬间,荻鼠靠近了我。
不过它们没有窜上我身体,而是蹿至我后背。
惨叫声顿时炸响。
我立即往前几步,才再回过头来。
保持和鬼的距离,便不会被灭灯了。
入目所视,何长吏削瘦的身体,竟然被生生啃食了大半。
那些荻鼠还在他身上疯狂噬咬。
他满脸狰狞,凶恶!
“罗显神!”
“你见死不救!”
他再一声惨叫,身体摇晃,近乎要跪倒在地。
“我等三人,随你来此地,是帮你!”
“你眼睁睁,要看着我们逐一惨死!”
“你好恶毒的心!”
我微眯着眼,还是一动不动。
“椛萤死了,还是你死了,你心里头清楚。”
“我狠毒,还是你狠毒,你更明白。”
“你让我回头,又是何居心?”
我话音落罢的瞬间,何长吏眼珠瞪得更大。
本身他看似正常人的眼睛,瞬地变成了漆黑。
属于怨鬼的黑!
他猛地转过身,朝着大堂屋外跑去!
只不过,他魂魄本身就被啃食了许多,跑得便摇摇晃晃。
那些荻鼠入骨附髓,根本没有放过何长吏。
何长吏跑不动了,魂魄扑倒在地。
轻微的落地声入耳。
我身侧多了一个人。
正是椛萤。
椛萤面若金纸,她脸上的妆容却消失了。
眉心的位置,有一丝丝轻微的裂痕,弥漫着薄薄鲜血。
没有死人妆的遮掩,她容貌的清纯,再带上此间的状态,那股病态的美感更浓郁。
“他被养的鬼反噬了,夺了身体,只剩下一道魂跑了。”
“邵嗣的确死了……我来的时候,他刚好被杀……”
“陵道人也走了,是锣声……”
椛萤紧咬着下唇,低声又道:“她没杀我,追着陵道人去了,好像她很恨道士和先生……可能,她还认为我,根本就跑不掉,所以就让我多活一会儿。”
“我藏在这里,用荻鼠吞了气息,何长吏已经回来绕过几圈了,他是在找我。”
“先前,他想要借体还魂,还好,你没有让他得逞……”
椛萤的语速不慢,更是逻辑分明。
她的话,和我的经历,以及先前何长吏半真半假的话,基本上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在我脑海中勾勒组成了一遍。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荻鼠将何长吏的魂魄完全吞吃了。
不用多问,我就知道,这是噬鬼术。
先前椛萤爷爷椛常在就用了一次,要针对老龚,不过被邵嗣院中阵法挡住。
邵嗣也问过椛萤,能不能用噬鬼术,当时椛萤没有太直接的说能。
但现在,这一幕还是让我心头微凛。
荻鼠吃鬼,相当于游魂吃鬼,何长吏的魂魄被撕裂成那么多部分,还和瘟癀鬼吃鬼不同。
他没有再凝聚出来的机会了……
和魂飞魄散,没有丝毫两样。
重重吐了口浊气,我哑声说:“陵道人,恐怕活不下来了,老梁的棺材,怕就是给邵嗣,陵道人,还有何长吏准备的……我们得先出去。”
椛萤身体一颤,脸色更苍白。
“是要出去……可怎么出去?这尸仙的梦魇,过于恐怖了……”
“我们就像是粘在蛛网上的虫子,只能挣扎,却无路可逃。”她话音透着一股子绝望和无力。
“老龚!对!老龚!”
前一个老龚,椛萤是灵光乍现想起来了一样,而后一个老龚,就是冲着我腰间的夜壶喊了。
老龚并没有出现。
我这才和椛萤说了先前发生的变故。
椛萤眼中的期翼,瞬间又消散一空。
“你先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