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沉着脸:“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P>
李遥笑了,声音却是冷的:“监军是不是太多事了,需知陛下让你来是做监军,可不是让你多管闲事的。”</P>
“阻你滥杀无辜,是多管闲事吗?”李修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上次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你想滥杀无辜,我却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P>
李遥看看他:“上次的事?上次什么事?”</P>
李修愣了下,拧起眉头:“将军这是要跟在下装糊涂吗?”</P>
李遥没有说话,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P>
李遥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率先走了。</P>
李修往马车方向看了眼,跟在李遥身后回到队伍中。</P>
而后,将士们便发现将军和监军之间似乎有了间隙。</P>
将军虽说在军法上严苛。</P>
但是寻常待人一贯温和,对谁都是未语先笑,监军也不是个严肃的人。</P>
但每每两个目光相接,将军脸上的笑容便会迅速淡下去。</P>
监军也是无言。</P>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再没了之前的轻松。</P>
如此走了两天,在傍晚时分正好赶到驿站。</P>
河套大胜,李遥将军凯旋回朝的消息传遍了官场。</P>
似驿站这等比寻常衙门消息更灵通地方,自然不会不知道。</P>
一见他们这样的军武打扮,便心知肚明,恭恭敬敬的迎进去,好酒好菜的招待。</P>
只要不跟李修碰头,李瑶待人依旧未语先笑,加之他面貌秀丽,让人顿生亲切之感。</P>
没一会儿,驿站里的人就全都放松下来,在桌边跟将士们说笑逗乐。</P>
李瑶坐在主位含笑听着,时不时跟着说几句。</P>
李修在角落里默默喝酒,并不插话。</P>
这两天,他大多都是这样。</P>
并不是他不合群,而是他知道李遥现在恼他,若他搭话,必定又让李遥冷脸。</P>
好好的热闹场子,因他搭话而迅速冷场,岂不是扫兴。</P>
是以他索性只在角落饮酒,只盼着能早日回京,好跟这个亦正亦邪的李将军分道扬镳。</P>
“……咱们这儿的笋干,鲜菇虽是一绝,但山上被一窝土匪给占了,我们也不敢再上去,能拿出来这点孝敬将军们,也还是我们的一点存货。”</P>
那边众人的话题不知怎么的从吃喝玩乐,转到了匪贼上。</P>
有将士听乐了:“几个土匪贼皮就能把你们官差吓的不敢上山?”</P>
驿长苦着脸道:“咱们算什么官差,不过就是伺候贵人们的杂役,莫说山上的贼皮,就寻常乡里的宗族成群闹事,咱们也是吓唬不住的。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又哪里敢往死路上撞呢。”</P>
李瑶捏着大碗喝了口酒水问道:“没人来剿匪吗?”</P>
驿长忙道:“剿了,只是咱们这里的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城里的老爷带人剿过两次,皆是无功而返,现在人数好像也增加了,便是更加难对付,听说老爷也是十分头疼。”</P>
兵与匪,就像猫与鼠。</P>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听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当没听见。</P>
将士里有个最暴躁的,刚要拍桌子,李遥却先他一步拍了桌子,骂道:“好一伙贼皮,竟能猖狂至此,如今我们兄弟过来,岂能让他们再猖狂下去!儿郎们,随我前去剿匪!”</P>
他从来就不是这种暴躁激进的性子,众将士虽觉有些异样,但都没细想,纷纷站起来应声,抄起家伙,拎起驿长,跟在李遥身后出了驿站。</P>
片刻,闹哄哄的驿站便没了声息。</P>
几个驿卒没想到这位将军能这么豪爽,几句话的功夫就带人前去剿匪了。</P>
面面相觑后,正要议论几句,忽然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P>
忙问道:“这位小将军不一起过去吗?”</P>
李修缓缓放下酒碗,皱着眉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佩剑一言不发的也跟了过去。